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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幽并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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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随薛景姮一踏进房门,立即挣脱了那支曲木,回转身将房门闩上了。

当他心潮澎湃地正要转身去将那秀丽无双的佳人拥入怀中时,背上却忽然被那支曲木的尖端点了一下。

那一下分明用力极轻,他虽感觉不痛不痒,却骤然全身乏力,张开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不由转身倚着门,滑落到地上,惊疑地望着薛景姮。

薛景姮只是笑,略向前迈出半步,一面复以那支曲木的尖端在对方颏下敲了两下,一面出声叮嘱道:“莫要高声,与我答两件事。”

那人方才得以出声:“你!你是什么人?”

薛景姮不答,面上却收了笑,浮起忧虑之色。

“我在东边被人追杀,想在太行山中寻一处庇护之所,看你们像是山中之人,不得不出此下策,以求相助。”

那个男人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有难处,顿时戒心全无,且又换上了那种不正经的笑,向她献起殷勤来。

“这事儿不难,我们在北边的山里有一座寨子,保你毫发无损,你若肯来,大可跟着我们走,不过么——”

薛景姮略识他意,柔婉一笑,应道:“你若肯帮我度过难关,我自将许你所求。”

那男人更是喜不自胜,应道:“好!那今夜——”

薛景姮错开一步,亦到地上坐下,用那支曲木挑动对方的长发。

“你急什么,总该先与我说一说你们那寨子里地景况,教我安心了,再同欢愉,岂不更妙?”

那男人为她的笑意所惑,一时更不能再分辨出口的言语当有几分禁忌。

“你但知太行山,便不会不识我们的营寨。”

这话已露了大半的风,薛景姮只作未觉,不在意般应道:“太行山中的营寨,我只听过夜螣之名。”

那个男人听她说起自家的名号,不免得意。

“我们正是夜盟主麾下之人。”

“哦?”薛景姮将信将疑般,复道:“太行夜螣,名扬天下,敢冒其名者,亦大有人在。”

那个男人被她疑心假冒,也不气,抬手伸向发间,取下一枚冠饰,向她递过来。

薛景姮略瞟过一眼,并不去接,只又问道:“怎么,夜螣的信物难道是只神龟?”

“你却不知,寨中之人行事,以二人为组,一人持神龟令,一人持螣蛇令,我此番所持的,正是神龟令。”

“你那六弟所持,定是螣蛇令了。”

“没错,这一遭正是如此!”

薛景姮见那男人只顾与自己叙话,全然未觉自己已经知晓他们的行次,不由觉得好笑,继续探问起来。

“不知你们这一遭,冒着顶天的风雪,行的什么差事?”

“这……”

那男人此时方有些疑虑,不知是否当与对方说明。

薛景姮见状,从容笑言:“哦,不便说明也无妨,我这一路行来也甚为小心谨慎,生怕一字半句出了差错,便送了性命,你于我有所防备,也是应当。”

那男人一听他有了疏离之意,忙笑道:“欸,怎么会!我是担心你知道之后,会惹上祸端。”

“我正将你当作救星,又怎么会因你惹上祸端?”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出来要找的,是北卫的职官。”

薛景姮的笑意微滞,仍作惊奇道:“北卫职官?可是——”

那个男人知晓她疑惑之处,不待她问完,自行解说道:“你约莫是要问,夜螣与北卫王朝一向互不相犯,往时北卫职官因公事搜山,夜盟主也从来未加阻拦,如何今日却起了交集?”

看到薛景姮微微颔首后,那个男人又叹了一口气。

“太行山北边的应山镇,近来颇不安稳。那二位职官驾临,追捕流寇时,与营寨中人起了争端,夜盟主为了消解误会,特意派出几路人去寻那二位职官。”

此事但凡有三分可信,岑端微与伏予萧此时的去向都难以料定。

薛景姮听他说完后,暗自思忖到应山镇不知究竟是何等景况,还未及追问起那两位职官。

那个男人却自顾与她交代了起来。

“你知道北卫京畿四营卫罢?”

“略知一二,我是从北燕一路逃过来的。”

“哦,你是东边来的人啊,一向听闻北燕多出美人,真是名不虚传,只是你那从人,倒不太像那边的人。”

“你还没说,那二位职官是什么人。”

“玄武营的都统与都尉。”

夜螣的消息竟然如此可靠,薛景姮暗自心惊,却不知道岑端微和伏予萧是否真的完全暴露了行迹。

“你见过她们么,可识得她们的相貌形容?”

那个男人摇头,答道:“不识,只知道那位都统是个女人。”

薛景姮追问:“那都尉呢?”

“不知道。”

“那你们,要如何去找?”

薛景姮不由好奇,难道夜螣的属下,找人只凭臆断?

“料想那女都统,定是武艺不凡,太行山行客稀少,多注意些也不难发现。”

夜螣竟然真的如此部署?薛景姮笑问:“她若果真武艺不凡,你二人自认为能拿得住么?”

似有轻视奚落之意,那个男人落在薛景姮手中,无从争辩,只能作旷达之态。

“若非遭你暗算,我也不至于如此,以我六弟的武艺,却未曾败在他人手下。”

薛景姮只当他大放厥词,并不和他认真,却与他言笑:“那你看我,像不像那位女都统?”

“你?”

那个男人眼中升起一丝警觉之意,不过瞬间便消失了,仍变回之前那一段风流招摇之态。

“你将我松开,让我仔细看看你。”

薛景姮将手中的曲木在地上点了点,仍作忧虑状。

“我既然已经决定随你去营寨中,又何须急于一时?但不知离此地还有多远,且,你们还未曾找到那二人,如何能轻易回到营寨中去?”

“我们几路人,无论是否寻到了人,皆以七日为期,轮流回到营寨中上复。”

他们倒不像是在找人。

“我随你到了营寨中,可需要去拜见夜盟主?”

“你……想到夜盟主麾下做事么?或者,你也可以只做我的人——”

“与你相随,固然为我所愿,可是夜盟主的威名,我也敬佩已久,若到了营寨中,却不相拜,实在是可惜!”

“那你拜入盟主麾下,往后可以与我一同行事,岂不两全?”

“好是好——那样的话,你六弟岂不是要落了单?”

那个男人只顾想到近在眼前的一些好事,面上的笑意满满的,将要溢出来了一般。

“哦,可以教你那仆从与他相随……”

原本倚在门外的林苒樾听到此时,呵欠打到一半,忽然就不困了。

想到薛景姮能与那个男人叙这么久,便觉得这任令君实在是值得敬佩。

她伸了伸胳膊,向另一间客房走去。

那位老六在客房中坐立不安地等着二哥归来,一想到那两个女人非同寻常的举止态度,心中愈加焦虑起来,不住地端起杯盏,又放下,盯着炉火亮了又暗。

终于,他从行李中拿出一把刀,别在腰上,去开了门。

门外却有一人,如风忽然而来,在他胸前略推了一把,令他不得不向后退去。

同时,那人踏进了房门,反手将房门闩上了。

一见了那人如幽魅般的面容,他瞬间便惊觉自己与同伴已落入她人的罗网。

伸手从腰间抽出了刀向来者面前挥去,想要迫使其后退,再向前出招压制。

却不料那人不躲不闪,轻巧地抬起手,便捉住了自己的手腕,随后,又携着自己的手腕,将那短刀向自己身前胡乱地挥舞开。

但她似乎并无伤人之意,只将刀刃浅浅划过了自己的衣衫。

老六乘隙抬起另一只手,挥掌攻向对方。

对方却似懒得动另一只手,只将携了他手腕的那只手松开,仍来捉他另一只手腕。

“哐当!”

被她松开的那条手臂酸痛不已,再也握不住刀。

老六暗自叫苦,却又被她捉着手掌,拍在自己胸前。

登时觉得上半身麻木不已,向后退去,半跪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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