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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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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申屠那里出来,就见守门的老衙役急匆匆走来:“甘捕快!原来你在这里,门口有人找你。”

“谁?”

“一个小娘子,带着帷帽,说是嘉木坊的,替她们掌柜的传个话。”

“朱元元?”小棠疑道,她们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这会找她能有什么事?

林琮道:“我陪你去。”

小棠拒绝了:“你快跟四娘去吃点东西吧,我一会就来,就在衙门口,你怕什么?还能有人敢在衙门口劫人不成?”

林琮只好跟着四娘走了,小棠来到衙门口,果见一个姑娘在阶下徘徊,见她来了,忙掀起薄纱同她打招呼。小棠见过她,先前就是借用了她的身份才解决了何庄村修桥筹资的问题。

何娘子将小棠拉到暗处:“甘娘子,我们掌柜的让你明日去找她。”

“什么事这么神秘?你不能告诉我吗?还要我去一趟……”小棠笑着说。

“我们掌柜没说,不过她说如果你问起,就告诉你一句话,她也许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真的?”小棠恨不能现在就跟她去,她的燃眉之急不就是河堤上的人命案么,难不成朱元元那里有答案?

林琮觉得小棠去了许久,渐渐心神不宁起来,终于坐不住了,快步向衙门口走去。

“大人!”老衙役听力不好了,所以说话声音很大。

“她们还没说完么?”林琮一边问一边往外走,可是四下里看,哪里有小棠的身影?登时,他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手脚冰凉,浑身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甘小棠出事了!

老衙役还自顾自地从东边走到西边,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咦?跑哪里去了?刚刚还在这里的。”

林琮稳住心神,大声向那老衙役说:“你快进去找孟旸,让他现在就带人去嘉木坊!”说着就独自向嘉木坊的方向跑去。

那老衙役见他神色不对劲,这才意识到不妥,连连“噢”了几声跑进去了。

这个时候,嘉木坊的热闹才刚起来,楼上楼下影影绰绰,因是清雅之地,所以人虽多,但不似酒楼饭庄那般喧哗闹腾。朱元元正在给客人表演茶百戏,突然听见通报说林大人来了,心中纳罕,忙起身相迎。

林琮打断了朱元元的行礼:“你方才派人给小棠带了话?”

“是。”

“她人呢?我要问她几句话?”林琮说。

朱元元很疑惑,先是让人去唤何娘子,转而问:“敢问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棠不见了……”林琮觉得胸口像撕裂般疼痛,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双腿在颤抖。

“什么?”朱元元大惊,“大人莫不是怀疑我?”

“自然不是。”

说话间,何娘子已经来了,小姑娘见林琮冷着脸,不禁有些害怕,朱元元便安慰她:“不要紧,你就将你去见小棠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告诉大人就行。”

何娘子稍微平复了些,将自己和小棠见面的情景说了,不过寥寥几句,说完她有些紧张地望着林琮。

林琮问:“你走的时候小棠进门了吗?”

“啊?没、没有,是这样的,我们道了别,她本来是要进去的,但看我怕黑,便将我送到衙前大街上有灯的地方,然后我们便分开了……”何娘子突然意识到什么,流着泪问,“怎么?掌柜的,是这位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吗?她那么好心……”

朱元元也难过,拍拍她的手说:“没有的事!你且忙去吧。”

林琮万分懊悔,他就应该跟着去的,那么,又是禁军吗?可是小棠跟他们会有什么牵扯呢?他们背后又是谁?

孟旸听那老衙役的话,猜想事情不小,带了许多人来,茶坊里的客人见这么大阵仗,被吓得走了大半,朱元元也不恼,索性让人将留下的客人们也劝散了。

林琮将人分派出去,自己也带了一队人马在城中各地搜寻,小棠失踪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所以她一定在城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吩咐孟旸:“你再派几人专门去各处食肆、包子馒头摊点之类的查访,看晚饭点的时候是否有生人买过吃食,而且一下子买很多的,特别是行事作风像禁军的人。”如果真是禁军,那么他们对吃的没那么多讲究,以简单快捷为要,虽然这次他们大概率会乔装,但行为习惯是改不了的。

“是!”孟旸刚要走,发现林琮的伤处又有些许血迹渗出,便指着他的胸口说,“大人,你的伤……”

林琮看也不看,摆摆手让他们快走。他自己在衙门附近的街坊搜着,他认为对方时间有限,所以去不了太远的地方,而且对方藏匿的地方大概率是废旧的宅子。

就在自衙前大街向南过去两条街的制皂巷一处废弃的民居内,几个禁军士兵正在快速地吃东西,这间屋子的屋顶已经破损,正值雨季,屋内十分潮湿,空气里弥散着明显的霉味。

“刘都头,恕兄弟们多嘴问一句,夏侯大人命我们抓这个小娘子做什么?”一个黝黑憨厚的小伙子问。

“是啊,咱们在衙门口抓的人,到时候林琮林大人那里……”另一个同去抓人的士兵也显得很担心。

“唉……”刘都头瞧着还在昏迷中的小棠,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你们就别问了,待会……”他扭头见夏侯谆走进来,忙冲他们使眼色,三人便住了嘴。

夏侯谆大步走进来,犀利的眼神在小棠身上扫了扫,冷哼道:“就是她?”

刘都头忙丢下手里的馒头,跑过去回说:“是,就是她。”

夏侯谆解下身上的披风,示意刘都头先出去,免得被认出来。

“大人,您三思啊,有什么话您同林大人当面说清楚不就行了,万一……”刘都头还想再劝。

“行了!”夏侯谆一脸不耐,“你让外面的人守好了,你们也知道,林琮可不是吃素的!”

刘都头最后瞧了一眼小棠,虽然于心不忍,但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掩上门出去了。

那两个人还在疑惑中,突然就得到了夏侯谆的示意,只好照做。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小棠慢慢清醒过来,她先是睁开眼观察四周的环境,脑中回忆着被迷晕之前的最后一幕。

“你们是什么人?”身上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她不停哆嗦着。

没有人说话,眼前这个身材高壮、神情凝肃的男人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像一只在高空盘旋的鹰隼,眼里早有志在必得的猎物。

“你是夏人?”夏侯问。

“下人?”小棠笑道,“我不是下人,我是衙门的捕快。所以,你们是找错人了?”

在夏侯眼里,小棠这是在装疯卖傻,胸中腾起一股怒气,出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看着她呼吸困难,脸被憋红,他竟觉得心中的恨意似乎被冲淡了一些,不过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小棠连咳了几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睛因为不断有水滴下而睁不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从未见过你们,你们抓我做什么?”她问。

“做什么?”夏侯冷笑着掏了掏耳朵,“这样的话我听得太腻了,不过没关系,在我手上,还没有过不开口的,到时候,你要求着我说。”

“喂!你别装深沉了!尽说些人听不懂的话!”小棠莫名其妙,“别兜圈子了,我反正已经被你们抓了,说吧,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夏人?”

小棠反应过来了,况且她在醒来的这段时间里,也在默默观察着屋子里的三个人,他们虽穿着寻常衣服,但身形挺拔,坚毅勇武,联想到乞巧节那日,她试探着问:“你们是禁军?”

夏侯愣了一下,显得有些意外,没有立即回答。

小棠确定了,胆子也大了些:“你们既是禁军,为何无故拿人?”

“无故拿人?抓细作,宁错冤,不放过。”

细作?突然之间,一个想法又在小棠脑中闪现出来,她说:“你是夏侯谆?”

夏侯颇为震惊,甚是恼怒地问:“你怎么猜到的?”

“果真是你。这很难猜吗?你怀疑我是细作,那么按理,禁军办事,不管是谁,都要知会我们林大人,但是你没有,你越过了他,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连他一起怀疑,但是如果你是其他人,怀疑了他只要查就是了,整个禁军,只有一个人,怀疑了林大人而不敢当面同他对质,而只能通过我坐实他的罪名,那个人就是他的挚交好友夏侯谆……”

“有点脑子……”夏侯谆狠戾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敬服,“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要兜圈子了,你如实招就是了。”

“你要我招什么?”

“我说过了,这样的话我听腻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不说,我有的是办法。”夏侯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我劝你想清楚,林大人很快就会来救我的。”小棠瞪着他道,她这样说,其实心里没抱一点希望,因为她知道林琮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夏侯谆。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等到他!”夏侯咬牙道,转身示意那两名禁军动手。

那两人虽然都有些犹豫,但他们根本不敢违抗夏侯的命令,两人先是抡起鞭子交替着抽了小棠十几鞭,然后停下来,看她的反应。

“疼……疼……”小棠已经喘不上来气了,只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有一种被带刺的东西慢慢剐着的感觉,持续而漫长。她想看看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子,伤痕会是怎样的丑陋,可是她连低头都不能做到。

“怎么样?”夏侯听她连连叫疼,以为她已经完全受不住了,不禁轻蔑地说,“这只是开胃菜,你还是说了吧。”

夏侯见小棠的嘴微张着,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忙凑近了听,却听她说:“我、我不是夏人。”

“林琮呢?林琮是不是通敌?”夏侯彻底怒了,大声地吼道,他知道林琮迟早要找到这里,他要快!

“他……没有通敌……他根本不会通敌……”

小棠的话清晰了很多,一字一句地传到夏侯耳朵里,深深刺痛了他,他将怀里那沓自以为准确的信息来源展开在她面前,逼迫着她睁开眼睛,将那些证据看清楚,然后按着她的头叫道:“你看清楚了?你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么?他害了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

没想到,小棠只是浅浅地扫了一眼,便说:“一叶障目……假的……”然后垂下头,没有了反应。

一叶障目……夏侯如雷轰电掣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没有办法想象即使是这些证据摆在这个女人面前,她还是选择相信林琮,不,不是选择,是毫不犹豫……而他呢?不对!这个女人是细作,一个细作而已,她和林琮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承认。

一种幽深的情绪在夏侯心底蔓延开来,愤怒又惧怕,他像疯了一样,抢过鞭子,使尽全力朝小棠身上抽去,一鞭一鞭,又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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