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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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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坠了下去,山城边角的二层小楼灯火明亮。

青萍用手肘碰碰身边人的臂弯,嚼着鸡腿含糊不清地道:“呜,他今天晚上傻乐什么呢。”

饭也不吃光喝水,还一个劲地往窗外头看。

外面不就是平平无奇的竹子吗?还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啊,”姑娘拿起块裹了辣椒面的酥肉丢进嘴里,猜测,“但是总觉得那模样和怀春差不多……”

“哎你说的有道理。”

二人头碰头商量着哪个好吃,谈话间,插在窗前花瓶里的竹枝轻飘飘地落了片叶。

这抹浓绿的翠色在满屋的热闹里实在太不起眼了,以至于它飞出去的时候,只携带了许竹影情绪复杂的一眼。

竹叶要前往的地方名叫西南,那里江流滚滚,山山而川,从温热潮湿的密林到皑皑覆雪的尖峰一应俱全。

它或许会在其中风景好的地方停下,又或者会就这么飘荡下去,继续寻找这片土地上最为重要的那个人。

寻过简朴大气的侯爵府邸、寻过万人埋骨的荒野战场、寻过有过她痕迹的明月和鲜花。

最终落到心上人的窗前,送出叶片所寄托的心意才算完整。

“怎么回事……”

早晨总是会将皮肤拢上层薄薄的柔光,夏荇坐在镜子前盘好头发,随手将昨夜落到妆匣里的竹叶拿出查看。

这片叶子成功了。

……

竹叶被她捻在指间,上面还留着未干的晶莹露水。

光折过苗银簪吊下三俩串碎珠流苏,身后,用蓝白扎染花布掖实的藤篮子里飘出小锅米线的香味。

“什么,”花荷放下东西,也稀奇地上来看了看那叶子,推测道,“昨夜风大,窗和匣子都没关好,不小心飘进来的吧。”

夏荇拿手帕擦干净残留的水,重新放回盒子里将它收好:“也是巧了,这院子附近好像都没种竹子……”

“就当缘分了,理事来吃早饭。”花荷转身拿出碗筷。

盖盘一拿开,溢过米线的浓骨汤上盖了勺厚厚的肉酱,木耳丝腌酸菜韭菜苗放在碗沿,碎剁得细碎的臊子已经快化到了汤里。

香,但闻起来并不辣。

花荷在夏荇对面坐下,看她抄起勺子斯斯文文地吃,笑道:“听说杜夫人昨夜专门找厨师给理事开小灶,做的莲藕排骨汤和洋柿子炒鸡蛋,给理事撑得差点都走不动路。”

“其实西南的饭也挺好吃的,”夏荇默默把肉酱拌进米线里,“只要不辣就好了。”

感谢杜雁秋让厨房嬢嬢打破祖宗规矩。

“等青萍回来理事还要呆吗?既然吃不饱睡不好不如回江南调养,这边大部分事都结束了。” 花荷点点手边的木盒。

里面装着‘长公主’的面皮。

夏荇眸色暗了暗,挑起一筷子顺滑柔软的米线,想着错综复杂的当下局势,叹气道:“得呆,西南这次在我们支持下招那么多兵,有心人估计很快就要告上御状了。”

“是理事说的,那个和南安合作的幕后之人?”花荷沉思。

目前搜集统数武器的工作还没开始,但就站在府城城门上粗略地扫几眼,都能找到好几把大恒兵部的浇筑出品。

西南打了三年都没有拿过这么好的待遇,合着是全被汉奸送给对面了。

夏荇点头:“八九不离十吧,哪怕他不亲自出面,也会授意手下有所动作。”

她还得留在西南,和杜雁秋商量怎么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别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军队,最后都给旁人做了嫁衣了。

“这样吗……”桌子旁刻着的纹路无意识被她摩挲,花荷阴谋论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问道,“那长公主这身份,我们还要演吗?”

她糊弄的了声线,但扮不出那股子气质,这大半月下来,三个侍女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绿玉的鼻子还灵得和狗似的,早就闻出来换了人而天天冲她怪叫。

“这个……”

夏荇还没回答,突然就觉得手臂被人紧紧地抱住。

花荷倾倒过来,整个上半身靠住她,控诉道:“理事我演不动了呜……”

这活确实不是人干的。

“嗯,”夏荇伸手戳戳她腮帮子,道,“辛苦了,过几天就换回来。”

既然‘长公主’暂时没有自杀想法,那再演一阵子也无妨。

一个尊贵的权贵身份可以帮助运转无数想不到的事情。

夏荇想着,放下碗筷,拿出封昨夜睡前写好的信递给她:“等我们什么时候回了江南,去那块无字碑看看她吧,再上上香烧烧纸什么的。”

她既然能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没准这个世界还是有什么怪力乱神的因素。

如果萧舟雪真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湖边住着,应该也很想见她。

“放心,江南有桃姨在什么都想到了,今年清明还给殿下烧了座金元宝山呢。”花荷仔细地把信揣进怀里,得了话立马就笑嘻嘻地坐直。

满碗米线很快见底,墨条在砚上打着圈研磨,化成团团的墨。

夏荇铺好纸笔,抬眼,花荷收拾好了篮子,倚在门框上与她告别。

‘长公主’与夏理事的院子被谢夫人就安排在俩隔壁,如此特别方便她顶着俩副面孔蹿来蹿去私通夏荇。

“我先走了,理事下午是不是还要出趟门来着……”

夏荇落下第一笔横,点头应道:“是,和木兰约了,去干点事。”

墨色在淡黄色的纸张上挥洒,阳光透过纱窗照到屋内,只留下了个淡淡的影。

晴天的春城最适合复苏,各处烧焦没来得及处理的砖瓦枝条正被推倒、收集,再统一由人力运出城门。

这活的工作量很大,但比起动辄要命的打仗来说,总算是有了活下去的盼头。

“多亏了咱家小将军……”

“还叫小将军呢?这次打完肯定得有个正经官职了!”

日暮西垂,热火朝天的百姓还在乐呵呵地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清扫。

有人和同伴边搬边唠,路过城门口少数几处没被烧的屋舍时太过专心,都没注意到门槛上其实还坐着个人。

夏理事一身方便走动的短打,坐在人家门口讨了碗水喝。

喝完,夏荇木碗还给主人,看着长街尽头发懵:“谢木兰人呢?”

这家门口的枣树运气不错,有幸从漫天火雨里逃过一劫,沉甸甸的青枣压得枝头都快弯到了地上。

夏荇使劲往绿叶空出的缝隙里面看,又等了一刻钟,谢初时的半分影子都没瞧见。

夏理事疑惑:“?”

昨晚不是说好了……

“理事,”一软甲士兵急匆匆地围墙那里探出个头,冲她行礼道,“小的可算找到您了……”

他指指城门,解释:“小将军刚刚接到俘虏的消息,抢先出城了,叫小的来带您过去。”

“是吗?”夏荇打量他陌生的脸,迟疑道,“我怎么感觉没见过……”

谢初时往常和她见面时,身边带着的不都是侍女吗。

“小的也是路过,被小将军抓的壮丁……”士兵见她不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颤颤巍巍地抖着身子解释。

他越急,夏荇心中的狐疑越多。

“你去谢府问问木兰的动向。”她随手点了一个跟在身边的侍卫吩咐,起身走下台阶。

银簪流苏叮叮地响,夏理事抬起眼,顺手摸走了嬢嬢搁在墙边的粗木棍,道:“带路吧,看看小将军为什么放我鸽子。”

散发被风吹到嘴角,加深了原本那抹若有若无的笑。

士兵拍了拍胸口松气,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领队。

一行人出了城门,拐过战场遗迹,拐过竹子密布的山间小路。

夏荇不急不忙地走,看那士兵头越走越低,最终停在片黑黢黢的竹林口才停止不动。

人也弯成了个蘑菇,像是在和良心做什么莫大斗争似的。

脚下的红泥地松软湿润,耳边还隐隐有山涧奔流的水声。

夏荇琢磨着要绑要杀估计也就是这地步,把棍子插在地上,开门见山道:“叫你带我来的主子就藏那里面?叫他出来吧。”

“我……我。”士兵的话更结巴了。

倒是他身后传来个流利的男人笑声:“不愧是能和夫人平起平坐的夏理事,脑子转的就是快。”

重甲佩剑的将领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出,曾经的府城主将,或许现在降职后的五百人把司面露疯狂,浑身都散发着难闻的腥味和酒味,不知是不是昨天打仗的血烂在了甲胄中。

夏荇冷眼看着他,倒是没多意味,问道:“谢木兰呢?”

“理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应该先关心下自己的命吗。”把司的目光扫过夏荇身边为数不多的四五个侍卫,将剑抽出。

“我和懦弱无能还只知道泄愤的男人一般都没什么好说的,”夏荇适时后退几步,观察周围可以绕路的地形,嘲讽道,“喝醉酒了都只敢找姑娘。”

把司动动肩膀,并不在意她的话,坏笑道:“光靠那根小木棍的话,可救不了你的命。”

他高高地举起敛着寒光的铁剑,示意藏在草丛里的兄弟动手。

周围高高低低地起了一圈人,夏荇当即不再和他争口舌之快,看准空缺后准确地朝一处疏漏跑去。

淡色的衣角在细碎的金斑里飞动:“我的命,你说了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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