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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到许淮和褚旸身上。

许淮不作考虑地应下：“我没意见。”

周鸣又询问另一位当事人：“旸，你呢？”

褚旸视线直直盯着许淮，脸色阴晴不定。

许淮好似不觉，也合群地抬起眼，平静地等待褚旸的意见。

“你跟我来，”褚旸拉起许淮，沉声道，“我们谈谈。”

陈兰目瞪口呆地看着褚旸的背影，破觉荒唐地喊：“褚——”

“哎，别急别急。”周鸣眼明手快地拦下她，端起眼前的红茶，气定神闲地道，“让他们聊聊嘛，毕竟是他们两个出境，总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陈兰：“……”

*

会议室里。

门一关，褚旸就忍不住高声道：“你知道综艺是什么地方，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数不清的机器，没有丝毫的隐私。本来这个时候就是舆论的风口浪尖，你还要再添一把火，是生怕火烧不到你身上是吗？”

许淮：“我没——”

“那就拒绝他们。”褚旸不容置喙地道，“恶意商业竞争有恶意商业竞争的应对办法，团队也在挑选最合适的公关方案，用不着你出面。”

许淮沉默了下：“但是周鸣提出的这个方案，才是最一劳永逸的，不是吗？否则经纪人也不会心动。”

“她会选择性价比最高的公关方案，但性价比高不代表合适。”褚旸坚持，“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许淮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如果那天面对的不是我，你会让人拍到把柄吗？”

褚旸哑口无言。

当然不会。

但褚旸仍然蹙着眉，试图打消他的念头：“正常的公关手完全可以让你从这次风波里全身而退。一旦上了综艺，出现在公众眼前，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把我摘出来，那你呢？”

“我当然也能。”

“撒谎。”

褚旸：“你——”

垂着的手被人拉住，微凉的温度覆过来。

褚旸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没想过回头，”许淮轻声道，“我只想跟你一起往前走。”

“许老师，这回说好听话也不管用。”褚旸努力维持住不近人情的声线。

“那你就当，”许淮顿了下，“我也想借机宣誓下主权。”

褚旸冷漠的表情摇摇欲坠。

许淮再接再厉：“周鸣跟我透露过，这档综艺是休闲旅游类的。计划国内四个地方，国外一个地方。”

褚旸：“那又怎么样？”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想跟我一起出去玩吗？”许淮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很轻，循循善诱地问。

褚旸：“……”

*

【理讨，影帝剧组那个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啊，急急急】

【这还用问吗？两天过去了，除了剧组和影帝工作室出来发了声明，没有一点其他动静，心虚得还不够明显吗？】

【他们甚至没办法说服小编剧配合演一波兄弟情深】

【歪个楼，讲真那个编剧长得还蛮好看的】

【终于有姐妹发现仙品了！！我早就注意到了，素颜站在影帝旁边，颜值居然也没有被封印，简直绝美好嘛！】

……

【所以到底还澄清不澄清了啊，证据再拿不出来，影帝就可以直接埋了】

……

【报！！！家人们，影帝宣综艺了！】

【？】

【？？】

【？？？】

一句话瞬间炸出一堆问号。

【Hello？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

【不信谣不传谣】

【配合参加宣传活动已经是影帝最多的爱了，综艺？影帝这辈子没下过这种凡】

【不能再同意了，以影帝的劳模程度，没准儿已经在收拾包袱进新组了，哪有空去录综艺哦】

腿快的网友已经跑到另外的APP打探消息了。

没一会儿跑回来哐哐放截图。

【官宣图片.jpg】

【影帝转发.jpg】

【！！】

【居然是真的！】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综艺能和影帝关联在一起】

【姐妹们！看重点！看细节！】

【（点开官宣图）（睁大眼睛）（左看右看上蹿下跳）（没头苍蝇乱转）（咣咣撞墙）】

【细节在哪细节在哪】

【图片.jpg】

【这个人！许淮！不就是最近陷入影帝霸凌风波的小编剧吗！】

【？这两个人一起上综艺？？】

【还是半直播半剪辑的综艺？】

【为了撇清舆论风波，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直播镜头里无秘密，究竟是诽谤造谣还是确有其事，等节目出来就知道了，以上！开蹲直播】

【蹲直播+1】

【蹲直播+10086】

……

*

网络上各路人马讨论得热火朝天，当事人却忙着开会，无暇顾及。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参加综艺，又有被造谣的前情在，为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团队上下都憋足了劲。

长达两个半月的播出期，但是距离正式录制只剩不到两周的时间，配合节目组的宣传方案，以及应对潜在舆情的预案，都需要在播出前考虑全面。

一直到正式拍摄前，经纪人还在忧心忡忡地叮嘱。

“这档综艺是云上视频的试水项目，你跟许编在嘉宾里热度最高。虽然目前接触下来节目组没有幺蛾子，但是直播镜头下各种因素都不可控，该有的防备心还是要有。录节目的时候不让带助理，这次只有你们两个去。如果节目组提出了不合理要求，该拒绝就拒绝，不要怕得罪人。”

褚旸望着某处，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

陈兰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许淮也正跟周鸣在一起说话。

陈兰想起什么：“真不需要提前给你和许编准备好相处模式的剧本？”

“不用。”褚旸不假思索，“都参加真人秀了，没必要弄虚作假。”

陈兰：“……”

事到临头，再去准备剧本已经不现实了。

陈兰只好语重心长地提醒：“录综艺跟拍电影不一样，尤其是这种带有直播性质的综艺。你所有的行为都免不了被放大解读，一定要小心。”

褚旸：“嗯。”

“镜头面前把你这幅破脾气收一收。”陈兰忍不住数落，“还有，许编第一次出现在镜头前，节目上你多照顾着些，别让他吃亏。”

“我知道。”褚旸这回舍得多说了几个字，“你放心。”

另一边。

周鸣也在老父亲似的叮嘱：“这档综艺的导演我特意了解过，是个挺正派的人，圈子里风评不错。你就跟褚旸高高兴兴地玩，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好。”

“对了，”周鸣想起什么，“你跟褚旸说清楚了没？”

许淮默了下：“一直没机会聊。”

白天被各种会议填满，晚上回去洗漱一番差不多就要休息。

硬要找的话，其实能找到空闲。

但他能感觉到，褚旸一直在有意回避这件事。

导致他准备好的解释全无用武之地。

“……算了，没多大的事。”周鸣心态很好地宽慰，“估计是这段时间忙。反正最近他除了录综艺没其他工作，你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放松放松。有啥想谈的，等第一期录制结束了再谈也来得及。”

“嗯。”

“有事给我电话。”

“好。”

*

直播从节目组的人接到嘉宾开始。

这档综艺从官宣了影帝加盟后，就一直热度不减。网友人均乐子人，在综艺还未播出的这段时间里，到处互帮互助地吃瓜，自发把还未播出的综艺热度抬到了一个新台阶。

因此，直播链接一放出，期待已久的网友立刻就呼朋引伴地结伴而至。

画面里是一处码头，镜头扫过，湖水清澈见底，映着碧空如洗的天空，远处山环水绕，炊烟人家，风景秀丽，很是惹眼。

然而心急如焚的网友却无暇欣赏美景。

【给！我！看！人！】

【美景暂退，留后欣赏；瓜主在哪，给我康康】

摄影师吊足了胃口，才把镜头转向另一边。

褚旸难得以休闲的模样示人，身上穿着寻常的棉质T恤，普通的牛仔裤，看上去清爽年轻。

身边的许淮一如既往的白衣黑裤，衬衫塞进裤腰里，显得人清瘦颀长。

两个人并肩站在船头，身后是绿水青山，看上去相得益彰。

弹幕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式增长。

【养眼.jpg】

【简直是青春男大！影帝居然还有这种气质！！影帝粉吃太好了吧！！】

【根本没有！！我们也第一次见！太把我们当外人了哥！】

【编剧小哥哥也好看欸，很温和干净的气质，站在影帝旁边一点儿也不逊色】

【疯狂截图】

工作人员笑道：“已经开始直播了，两位老师要跟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吗？”

褚旸朝镜头摆了下手。

许淮莞尔：“各位好。”

工作人员低头看了眼：“网友问，两位老师这是要去哪儿？”

许淮看了眼褚旸，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对着镜头解释：“要坐船去对岸，录制地在那儿。”

见许淮看上起脾气很好，网友试探的步伐蠢蠢欲动。

【许老师哪里人嘞？】

“京市。”

【《争流》是许老师第一次当编剧吗？】

“算是吧。”

【在剧组感觉怎么样？】

“挺开心的。”

……

为了方便互动，工作人员直接把平板递给了许淮。

弹幕眼花缭乱地涌出来，许淮挑着回答。

有来有往，气氛很是融洽。

铺垫做足以后，网友们图穷匕见。

许淮念着弹幕：“影帝为什么不握手……”

【是啊是啊为什么】

【姐妹会问多问！】

“这个要问本人吧。”许淮手肘碰了下始终没出声的人，“褚老师，回答一下呗，网友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握手。”

视频里，褚旸神色不动，惜字如金地回：“在冷战。”

【？？？】

【等等等等——】

【百度了冷战的含义回来，冷战的前提是两人关系友好亲密】

【划重点，友好亲密！】

【所以你们之前认识？？？】

“认识蛮久了。”许淮看着褚旸，笑吟吟地解释，“是我小学弟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