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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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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大风忽然冲开了窗户,夹杂着雨水的气流刹那间将烛火吹灭。

与此同时,苏陵游的眸色也倏然暗了下来。

黎岁落起身,重新将窗户关严,就在他准备点燃蜡烛的时候,温渐寻突然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师兄,别点了。”

闻言,黎岁落下意识地看向温渐寻,两人在昏暗的室内匆匆交换了一下眼神。

黎岁落会意,轻声笑道:“烛光晃眼,听你的。”

温渐寻也对他笑了笑,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苏陵游:“小苏仙师,你不介意吧?”

“......”

苏陵游摇摇头,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无妨,你们两个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

可温渐寻却笑道:“放心吧,我们没什么想问你的。”

苏陵游:“...啊?”

“如果此事真的与令姐有关,那么她是不可能让你知晓半分的。”温渐寻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垂下来的衣带,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他蹙起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实不相瞒,我确实没有半点头绪。”苏陵游叹了口气,“可此事也不一定和我阿姐有关,就连掌门都没发现有人闯入,我阿姐只不过是个弱女子......”

总之,他打小就无条件信任苏甯弦,如今也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阿姐的身边,绝不动摇。

“等等!”

温渐寻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我记得你曾说过,有记忆起,你就已经拜入镜山河了。”

苏陵游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只是点点头:“没错。”

温渐寻抿抿唇,看向了黎岁落:“师兄可曾看清他阿姐的样貌?”

黎岁落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情况紧急,我未曾在意。”

听他们又讨论起了阿姐,苏陵游忍不住插话道:“我阿姐的样貌怎么了?”

沉默半晌,温渐寻对苏陵游说道:“我仅仅是仓促一眼,就已发觉,你在镜山河生活十余年,与那两人朝夕相处,竟从未发现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陵游皱起眉,“别卖关子了。”

随后,只听温渐寻一字一句道:“你阿姐和沈前辈的样貌,有七分相似。”

......

后山禁地中,一轮皎月悬在天边。

苏甯弦坐在石凳上,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你竟还敢来。”

话音刚落,她的身侧便悄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这人穿着一件大斗蓬,浑身上下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窥见他苍白的下巴。

“有何不敢?”

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苏甯弦道:“沈雁杳已经发现了你,还特意加强了结界。”

“区区一个沈雁杳,能掀起多大风浪。”黑衣人平静说道,“她的心脉已日益枯槁,若再不突破大乘,命不久矣。”

苏甯弦自嘲一笑:“话虽如此,我却还是被她困在此处,若真有一日她修成仙体,死的就是我了。”

黑衣人道:“我自会帮你出去。”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苏甯弦道,“可阿陵还小,找来的也都是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连南柯幻境都险些撑不过来,又怎能助我冲破结界?”

“那就换一种方法。”黑衣人道,“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什么方法?”

只听黑衣人缓缓说出了两个字:“入魔。”

苏甯弦:“!”

看她这般反应,黑衣人道:“怎么,不敢?”

苏甯弦稳了稳心绪,道:“入魔能助我离开这里?”

黑衣人道:“入魔后,这天下的混沌之气都能为你所用,想离开这里,易如反掌。”

“可我只是半魂之体。”苏甯弦道,“真的能承受住那般强悍的力量吗?”

“怕什么?”黑衣人道,“沈雁杳也是半魂之体,却在修仙途中走了百余年,你与她相比,差在哪里?”

苏甯弦道:“可正如你所说,沈雁杳求仙百年仍不得志,我若是要入魔,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不必担忧,我生来便自带邪气,自能助你速成。”

沉默半晌,苏甯弦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为何帮我?”

“各取所需罢了。”黑衣人道,“至于信还是不信,由你决断。”

——“...成魔后,我的心性会如何?”

——“翻天覆地,再不似从前。”

苏甯弦苦笑道:“再不似从前,那我终究还是和沈雁杳走上了一样的路。”

黑衣人看着她,没有说话。

半晌,苏甯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

“好。”黑衣人应道,“我现在便可将邪气渡给你。”

“...我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苏甯弦垂眸,眼中似有泪滴。

黑衣人停住动作,冷声道:“说。”

“替我转告沈雁杳,照顾好阿陵。”

因为此夜过后,阿姐就再也不是从前的阿姐了。

黑衣人抬起手,一股浓郁的邪气在他手掌中蔓延开来,他反掌抵住了苏甯弦的后背,邪气如流水般飞速席卷了她的五脏六腑,痛的她几乎要喊出声来。

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流了满脸的泪。

......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苏陵游,两人又回到了原先的座位。

“阿寻,你方才说的是真的?”黎岁落看着温渐寻,轻轻歪了歪头,“不只是苏陵游,连我都有些难以置信。”

温渐寻道:“自然,那两位估计渊源颇深。”

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人多了,可长得那么像的,还是极少见的。

如果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那就一定是有点儿什么亲戚关系。

“这事儿苏陵游长这么大都没发现,肯定是沈前辈刻意隐瞒了。”温渐寻抬起手,在黎岁落眼前晃了一下,“比如给他施个障眼法。”

黎岁落笑了笑,随后又敛了神情:“如今苏陵游知晓了此事,不知他会如何做,会不会和沈前辈产生嫌隙。”

“嫌隙早就有了。”温渐寻向后仰了仰身子,“他只听他阿姐的。”

黎岁落叹了口气:“可他的阿姐,真的没有骗过他吗?”

他话音刚落,温渐寻的动作便僵了一瞬。

黎岁落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站起身,说道:“天色暗了,我去把蜡烛点燃吧。”

“师兄等一下!”

温渐寻猛地站起身,挡在了黎岁落的前面。

黎岁落:“?”

在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后,温渐寻尴尬一笑,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一会儿我来点吧。”

黎岁落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看他的样子那么坚定,黎岁落只好作罢:“那好,听你的。”

等到黎岁落坐下了,温渐寻才乖乖地入了座。

“那个,师兄......”温渐寻坐的笔直,手却不自觉地交织在一起,“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黎岁落点点头:“你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人骗了你,你会不会很生气?”

黎岁落想了想,答道:“分情况吧。”

温渐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如果是师尊那样的呢?”

“......”

黎岁落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莫非是师尊让你来问的?”

“不是的!”温渐寻急忙否认,“是我自己想问的。”

见他这般紧张,黎岁落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黎岁落答道,“我知晓师尊一定有他的苦衷,但却难以预料以后的我会是何种模样。”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他不敢妄言。

黎岁落轻轻摆摆手,不想对此事多说些什么,只是问道:“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师兄不必多想。”温渐寻顿了顿,起身把蜡烛点燃了,昏暗的室内忽然亮起烛光,温渐寻不自觉地眯了眯眼,“时辰不早了,师兄早些歇息,我先走了。”

“好。”

黎岁落看着温渐寻的背影,稍稍抿了抿唇。

他起身打开窗户,潮湿又清新的气息瞬间涌了上来,他把手伸出窗外,却发现雨已经停了。

温渐寻回到房中,摘下了一直被他藏在衣服里的白玉吊坠,放在掌心轻轻摩挲片刻,神情有些许忧郁。

他起初不让黎岁落点亮烛火,是怕苏陵游不自在。

可后来,却是怕师兄从他的表情里发现端倪。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像戚子楚一样,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该当如何?

那时的黎岁落,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温渐寻攥紧了那块玉石,闭上了眼。

既然这般害怕分别,当初又何必遇见。

他斟酌片刻,却还是将吊坠重新戴了起来,他会把它藏得好好的,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

长剑挥舞,叶子翩翩落在水面之上。

戚子楚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子,毫不留情地向沈雁杳掷去:“别练了,陪我说说话。”

沈雁杳手腕一翻,剑身与石子碰撞,发出了一阵不甚美妙的声音。

“有话直说。”

戚子楚笑眯眯地说道:“我想去看看她。”

沈雁杳顿了一下,问道:“为何?”

“许久未见,好生想念。”戚子楚道,“故人既在,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探望一番。”

沈雁杳冷哼一声:“不过是去多管闲事罢了。”

“欸,你说对了!”戚子楚一拍手,“但我去管的是她的闲事,又不是你的,这么看来,也不知道是谁在多管闲事。”

“你!”

量是沈雁杳知道戚子楚向来没脸没皮,但也被他的不要脸程度震惊了。

幕海天堑的人在镜山河的地界耀武扬威,普天之下也就戚子楚一个了。

看她气极的样子,戚子楚没忍住笑了出来:“到底让不让我去,请沈掌门快些拿个主意。”

“...去去去,快些去!”沈雁杳一见他就烦,一边摆手一边道,“打开结界的方法你又不是不会,少在这里假惺惺。”

闻言,戚子楚夸张地向她行了一个礼:“多谢沈掌门!”

随后便一转身,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戚子楚便已经到了后山,他随手在虚空里画了几下,结界就被打开了。

他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还顺手在路边摘了一朵石蒜花。

“阿弦,有客人来啦!”

话音落下许久,却没有人回应他,戚子楚四处看了看,院子里没人,木屋里也没有半点光亮。

他撇撇嘴,道:“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连个面儿都不露,真是没礼貌。”

依旧没有人应声。

戚子楚拿起石蒜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哪像我,还特意给你带了礼物,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小红花哦。”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出了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随后,苏甯弦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

“戚子楚,你竟敢摘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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