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对于王尔德口中的‘父子关系’,艾尔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尽管对方下意识从眼眸流露出来的关爱与动作里无意识对他的保护来看,对方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但其实,艾尔不信任的并不是王尔德,而是自己。
他只是下意识的抗拒着一切与自己有关的亲密关系,讨厌所有明确的捆绑。
没有记忆、没有过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对环境毫不熟悉也就算了,对这些陌生人趋于本能的产生雏鸟情结,艾尔也不多说了,但是王尔德这也实在是太好为人父了吧。
“艾尔,快点喊爸爸。”王尔德捏着艾尔圆嘟嘟的小脸,心里很满意,不容易啊,终于把这个小子养肥了。
“我不!!奥斯卡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儒勒!”艾尔压下眉头,忍不住对王尔德拳打脚踢。
王尔德压根没怎么用力,只是装作很凶狠的模样,实际上不管是艾尔还是凡尔纳都十分清楚,他只是一个纸老虎罢了。
“呵呵——你以为儒勒能救你吗?别做梦了!”
“你等着吧,奥斯卡!以后你做流浪丑猫的时候,我再也不会给你捕鱼了!”
艾尔龇牙咧嘴地威胁着,但在王尔德眼里不过就是一只无能狂怒的小猫摆出一副自认为凶狠的姿态而已。
在上位者眼中,下位者的抗拒就像是玩具。
但偏偏艾尔还真不是那种无能为力的下位者,他的能力很强,不亚于人形天灾,破坏力也不亚于一颗毫无阻碍的陨石。
他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把握一个正常的度去和王尔德玩闹。
以至于他害怕用点力都会把王尔德弄死,大概是因为在他眼里,不管是这座岛还是王尔德,都相当脆弱啊。
“你别把艾尔惹急了。”1752上前两步将两人分开,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脸颊。
王尔德冷哼一声:“你还真当上慈父了。”
“呵。”1752斜瞥了眼王尔德,意味不明道:“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事……我现在还挂在通缉榜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来这儿带走我的命。”
无话可说的王尔德抿了抿唇,不就一个兰波外加波德莱尔吗?最多再加个雨果、魏尔伦……
额、可能大概还要加一个法兰西的[巴黎情报局]?
艾尔疑惑的看着1752,他问:“为什么?”
1752笑着解释说:“因为我的命很值钱啊,你的也是。”
……
海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晚上的十点钟,凡尔纳十分准时地坐在了艾尔的床边,手里捧着一本新封面的童话书。
“今天要给你讲的……是战争。”他的语气淡淡。
艾尔将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恍然大悟道:“那我是不是不应该睡着?”
“你睡你的。”凡尔纳没看艾尔,视线落在书上,语气流利地说着熟悉的童话故事开场。
凡尔纳的身上总是带着一层厚厚的透明膜,总是让人感受不到他的真实情绪,眼中流露的情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以忽视的哀伤。
如果忧郁是一种天赋——艾尔看着凡尔纳不自觉得就出神了,他喃喃自语:“我现在相信你之前和我认识了。”
太熟悉了,这种全世界都是糟糕的、麻木的、充斥着绝望的血腥暴力的、仿佛只有自己是最清醒的气质。
“嗯?或许只是你过去遇见的人恰好与我有半点相似而已呢?”凡尔纳顿了顿,继续着刚才的故事。
兰波?那可和他一点也不相似。那可是个傲慢又自负的男人啊。
不知不觉,听着凡尔纳带着温和的磁性嗓音,艾尔慢慢的就闭上了眼。
感受到孩童逐渐变得平缓温和的呼吸声,凡尔纳也同步的收了声。
“晚安,亲爱的艾尔宝贝。”
随着“啪嗒——”的声响落下,房间门也被关闭得严丝合缝,但凡尔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往房间丢了个异能。
“睡着了?”
1752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桌面上摆满了颜色艳丽的酒,王尔德却像是专业的调酒师似的,穿着围裙一个劲得往摇酒壶里添加乱七八糟的液体。
凡尔纳婉言拒绝:“……我就不喝了。”
“喝点啊。”1752好笑的看着凡尔纳,抬手就想把眼前的酒、额、乌黑水推到对方面前。
但没推动,1752挑了挑眉,指责道:“真不够意思的,还用异能。”
“到底怎么样啊?”王尔德迫不及待地问。
凡尔纳摇了摇头,说:“艾尔压根没听,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我真搞不懂你们,和他说这些做什么。”1752不太理解这两大猩猩的脑回路。
凡尔纳:“最近[通灵者]在大肆寻找魏尔伦的踪迹,这位昔日同僚的活体的悬赏翻了三倍。”
王尔德:“啊,那很糟糕了。”
“呵呵。”1752冷笑道:“那和艾尔有什么关系,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凡尔纳:“……我不希望他以为我们是一群毫无廉耻道德的……拐卖犯。”
王尔德闻言,脱口而出道:“难道我们不是吗?”
1752目光冰冷地看着凡尔纳,他心里觉得十分好笑,“怎么就拐进死胡同了?别说是兰波和魏尔伦来了,就算是雨果亲自来,难道这儿不是你的主场吗?你难道没有信心将一个孩子庇护在你的羽翼下么?”
“是啊。”王尔德赞同:“我也很强的啊。”
凡尔纳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三个不应该齐聚在这里。”
王尔德:“那应该在哪里?”
1752接话道:“在精神病院,我做你们的主治医生。”
“你,算了,我不和你计较。”王尔德大力地摇晃着手中的摇酒壶,大声道:“管他们什么昔日同僚呢,儒勒,你早就被开除法兰西国籍了!反正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抢走我的宝贝儿子。”
“玩过家家游戏上瘾了是么?”1752不痛不痒地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