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大厅的镀金壁炉喷出第七道绿色火焰时,我正用手套抚平法律执行司制服的银边领章,顺便用龙皮靴尖碾碎最后一粒提神薄荷糖。糖渣在魔法电梯的铜质地板上画出凯尔特三角——这是本月第七次故意弄脏保洁女巫的成果,只因她儿子上星期刚在《预言家日报》骂我是“马尔福家的鬣狗”。
哦对,忘了说,我现在是一位傲罗。
不过可能和大部分印象里的傲罗不一样,我隶属于魔法法律执行队,用麻瓜的话来说,就是民警。
我在伏地魔身边也将近有两年,唯二接触过的曾经的熟人也只有我的父母,哦忘了,也有加入食死徒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说起来,他看到我在伏地魔身边的表情准实好笑,就像幼年曼德拉草一样滑稽。
这两年兢兢业业埋头苦干在黑魔王面前赚了不少好感,兴许是我碌碌无闻没多少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的缘故,他让我去魔法部待着。
…
“夏洛特,我的孩子,我需要你去魔法部帮我拿件东西。”伏地魔看着在他身边直愣愣站着的我。
“好啊,什么东西在哪里什么时间要?”我眨了眨眼看他。
“……我需要你潜入进去。”
“……啊?”
“去魔法部当卧底。”
我当傲罗?真的假的?
…
美其名曰的当卧底,事实上我觉得他把我当傻子,还是不信任呗。两年过去,当我踏入代表“正义”的魔法部时,竟没由来的感到心虚。
作为空降傲罗,这里的傲罗预备队档案员们对我并不是很喜欢,但毕竟两三个月过去,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们尽管再不喜欢也会在我经过时收起《唱唱反调》抬头笑眯眯的与我打招呼。
我扫了一眼今日份报纸,不禁弯眸一笑。他们永远猜不到,最新一期头版“神秘人最新暴行”的配图照片,正是我蹲在罗马尼亚废墟里摆拍的杰作。
“夏洛特!”秃头主任把一摞文件砸在我桌上,惊飞了正在偷吃饼干屑的鹦鹉,“把上个月妖精纵火案的结案报告吃了!…我是说改了!”
我捻起沾着咖啡渍的羊皮纸,对着阳光眯起眼:“第三页把‘古灵阁防御漏洞’写成‘古灵阁防御漏斗’看来部长终于要对银行业务进行筛滤式改革了?”办公室此起彼伏的憋笑声中,主任的耳垂红得能滴出血珠。
很快,我就被安排照顾一位从德姆斯特朗来的纯血少爷,据说叫做阿尔维德·司德里安。我没听过这个姓氏,不过也能猜出来,他大概是个祖籍法国的英国人。
阿尔维德·司德里安报到那天,我正在给投诉科女巫们演示如何用复活节彩蛋变出会唱歌的护树罗锅。这个浅金发色的德姆斯特朗遗孤在看到我袖扣上的马尔福家徽时,瞳孔剧烈收缩成针尖,像小猫一样。我看着他的眉眼,才发觉他也有一对水汪汪的绿眼睛。
啊,我想卡尔文了。
我开始发起牢骚,扫过他怀中被安排的资料图片,只觉得熟悉。照片中的男人极像我去年在翻倒巷处决的那个麻种女巫,左肩也有同样形状的胎记。
“夏洛特。”司长办公室飞出只银质铃铛,精准啄在我的袖扣上,“带上司德里安去翻倒巷七十四号,这次记得别让《唱唱反调》拍到正脸。”
“得令。”我笑嘻嘻的拍了拍那只银铃。
…
我对着电梯镜面调整领结,阿尔维德的视线时不时的扫向我,“前辈,我们需要准备…”他喉结滚动的声音让我想起去年解剖的响尾蛇。
“带够加隆就行。”我抛给他一枚从妖精黑市换来的诅咒金币,“翻倒巷的目击证人只认两种东西:钱,和更多的钱。你手里的这枚就当送你了,收好了,这玩意可不便宜。”
阿尔维德默默的将硬币放在胸前的口袋,我略比他高点,于是便仗着自己比他早来三个月的资质曲肘搁他肩膀倚着,半个身子恐怕都要趴在他的身上。“拜托,我只比你多来三个月,别叫我前辈了,夏洛特,夏洛特就好,我叫你阿尔行吗?”
阿尔维德抿着嘴不吭声,大高个儿的金毛看起来是那样局促的站着。我微微挑眉垂头看他,弯下腰脊抬头去看他可爱的表情,阿尔维德憋的脸通红,我不由得愣了好一会儿。
德姆斯特朗教出来的学生都是呆子吗?这也太好玩了。
我听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各处都是脚步匆匆的巫师,我先行一步的走了出来,随后听到了那闷闷的,叫的人心痒痒的的声音:“夏洛特…前辈,我们得先去脱凡成衣店把这一身行头给换一下,再不济,你得把上衣换换。
我眨了眨眼,垂眸看着自己的打扮。驼色的大衣下是花到不能再花的旅游衫,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精致锁骨和性感喉结,衣尾塞进花格子裤里,裤子一边还能看到土不土洋不洋的链条。
我恍然大悟。
原来他不是因为害羞才躲避我的视线。
原来是因为我的穿搭啊!
我双手合一拍响恍然大悟,勾过阿尔维德的脖子笑嘻嘻的摸着他那头软软的,带着点儿清香的软发,“好小子,前一秒喊我前辈后一秒就对我指指点点啊。”
他被我说的耳尖通红,稚嫩的脸腼腆一笑,我们慢悠悠的走着。
—
此时一个黑发蓝眼的男人瞬间扭头去看,去寻找那个让他备受关注的声源,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德维尔,你在看什么?走了。”
洛尔坎轻轻叹了口气,指腹摩挲着口袋里廉价的怀表轻轻一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