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次风波也已过去了一个月,一切都回到了稀松平常的从前。
拉文克劳塔楼的复习室飘着蓝莓松饼味的提神魔药蒸汽,我瘫坐在《高级魔药制备》和《高级变形术指南》堆成的碉堡里苦苦哀嚎,看艾塔的预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画迷宫,她居然用占卜术在预测我的成绩,结果羊皮纸上塞满了“三头的鬃狼会义无反顾的跳入沟壑”之类的鬼话。
“第七次模拟考试,”卡尔文挥动接骨木魔杖,空中浮现出N.E.W.Ts倒计时沙漏,“如果这次还有人把狐媚子粪便当成火龙鳞片......”
事实上距离N.E.W.Ts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不明白为什么艾塔突然开始焦虑,要求卡尔文对我们进行监督,拒绝还被恩驳回!真是个无情的霸权主义。
“我申请场外援助!”查尔斯从《神奇动物在哪里》里抬起头,鼻尖粘着嗅嗅贴纸,“比如让夏洛特把会作弊的自动羽毛笔做出来?”
闻言我咧出一个极其怪异的表情,“去你的吧,前年詹姆斯卖羽毛笔,还没进考场就被麦格教授发现全部记大过,你想让我……”
话音未落,马琳的脑袋从拉文克劳大门里钻出来:“紧急救援!詹姆又把变形术考场炸了!”她手里还攥着一根看起来不太稳定的魔杖和半根滋滋蜜蜂糖,杖尖喷出的火星把我们的复习计划表烧出个桃心窟窿。
当我们赶到变形术教室时,西里斯正用清泉如水给冒着青烟的课桌降温。莉莉的防火咒把詹姆斯本就不流畅的头变成了扫帚,而当事人正顶着一头焦黑的卷发傻笑:“我发誓这次绝对没碰迷情剂!”
谁问你了!
我无语的抿了抿嘴,莱姆斯默默修补着被炸飞的窗玻璃,月光花在他的修复咒下开出银白小花。洛尔坎斜倚在门框上,斯莱特林徽章在黑袍上泛着冷光:“需要我提醒一下,霍格莫德周后的魔药考试的监考是格伦戴尔教授吗?”
听到这里,艾塔吓得瞪大了眼,卡尔文则是僵了一瞬,我听着詹姆斯和查尔斯震天响的疑问,不由后退了半步和西里斯一起站着,他看了我一眼,又不动声色的离开。
好像一切和从前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了。
格伦戴尔教授是出了名的学院歧视,但不得不说的是,他教的的确要比斯拉格霍恩教授要好上很多。
“德维尔!”查尔斯突然扑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尽管他们貌似只见过一两面,“你的魔药笔记——”
“代价是蜂蜜公爵的新款巧克力蛙。”洛尔坎晃了晃镶绿玻璃的怀表,在圣诞夜伦敦麻瓜游乐场赢来的战利品正在滴答作响。
……
三把扫帚酒吧的地下室成了临时作战指挥部。我们霸占了最角落的木桶桌,莉莉用混淆咒让罗斯默塔夫人以为这里坐着的是一群不好惹的妖精。艾塔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狂写重点,西里斯把《标准咒语·六级》变成会讲荤段子的鹦鹉,我们听的津津有味,却不想被麦格教授的突然投影吓得变回原形。
“我需要一个记忆星图。”我把黄油啤酒变成试管架,“卡尔文,你的天文笔记借我施个复制咒。”
“然后让查尔斯吃下去?”马琳把滋滋蜜蜂糖掰成小猫的模样,乐呵呵的说着,“上周他吞了占卜课水晶,那种小的,他以为是糖果,囫囵吞下后打嗝吐出一堆‘水逆预警’。”
洛尔坎突然推来一叠闪着银光的笔记,边缘专属于斯莱特林的纹路看得我眼花缭乱:“最新改良版,加了不一样的东西。”他指尖敲了敲某段魔文,“你去年在伦敦说的‘艾宾浩斯’我找到了对应的资料。"
当卡尔文和洛尔坎就“麻瓜科学的发展是否影响魔法纯度”展开第三百回合辩论时,詹姆正试图用变形术给莉莉的羽毛笔换色,结果变出一根带着鸡头会打鸣的笔。莱姆斯默默给每人分发咖啡。他最近有点儿疲惫了,身上的伤痕逐渐的多了起来,眼下也有淡淡的乌青,我不禁对他有些许担忧。
莱姆斯看着我笑了下,他摸了摸我红色的鬈发,随后垂头看起了神奇动物保护课的相关资料。
…
他们的鬼主意有点儿多的离谱了,所以我一直反对查尔斯和詹姆斯坐在一起。
霍格莫德的周末飘着焦糖味的雪。我们挤进佐科笑话店采购“考试应急包”时,德维尔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街头偶遇的寒暄堪称史诗级表演,他一边用无痕伸展咒帮我们偷渡会放屁的坐垫,一边面不改色地讨论这次期末考的范围。
“三号作战计划!”查尔斯在尖叫棚屋前分发伪装道具。我被迫的套上会变色的兜帽斗篷,马琳把预言羽毛笔伪装成发簪,卡尔文被迫戴上会学猫叫的领结。艾塔的黑发染成紫罗兰色,混在格兰芬多队伍里当卧底。
“为什么要用复方汤剂变成平斯夫人?”西里斯哀嚎着灌下泥浆味的药剂,“我宁愿被费尔奇追杀!”
“因为只有图书馆有全套历年真题。”莉莉顶着麦格教授的脸整理袍角,差点被路过的真麦格教授撞个正着。
月光倾泻在黑湖上时,我们像群偷吃灯油的耗子溜回城堡。德维尔在四楼拐角处休息室门口放哨,查尔斯从赫奇帕奇厨房顺来了黄油馅饼,他洋洋得意说这是他的战利品。
好在一切都进行的顺利,像是有人特地把所有教授支开一样,一路畅通无阻的拿到了历年真题。
我怀疑邓布利多又在偷窥我们,但没有证据。西里斯顶着平斯夫人的脸一脸怨气的双手抱臂在旁边嚷嚷“白用复方汤剂了。”
我想他们是白费功夫,往年的真题我们埋头做了一遍后发现,还是得背教授给画的重点。于是我又一次埋头在书里堆砌成的碉堡里背诵给中国咬人甘蓝换盆的注意事项和火龙血的使用方法及作用,查尔斯背着崩溃着接着继续背,艾塔和卡尔文作为学习的佼佼者,并没有像我们那样痛苦。
我希望时间可以无限拉长,但考试如约而至。
“最后一次模拟考!”凌晨三点的拉文克劳休息室,卡尔文的金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辉。他的魔杖尖在空中织出立体魔药流程图,我负责往虚拟坩埚里丢会爆炸的比比多味豆。
詹姆突然从壁炉里钻出来,脸上涂着黑湖淤泥的伪装:“紧急消息!斯拉格霍恩把清醒剂配方换成了欢欣剂!”
整个休息室陷入混乱。艾塔的羽毛笔开始预言“考场变成舞池”,马琳用变形术给教材穿上防咒斗篷。洛尔坎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抛来一瓶闪着金色流光的药剂:“福灵剂,别让科尔曼看到。”
科尔曼就是查尔斯,那是他的姓氏。
考试当天的礼堂飘着提神香薰的紫雾。我翻开试卷时,羽毛笔突然变成查尔斯的脸:“第三题选C!C是巧克力蛙的C!”,我晃了晃脑袋开始沉心写题,直到铃声响起我走出大门在礼堂与他们汇合。我看见德维尔在斯莱特林座位冲我举杯,口型说着“伦敦之约”。
魔药实操环节,詹姆斯的消息并不准确,考题并没有改变,依旧是清醒剂。但我的过程并不顺利,我的清醒剂突然迸发彩虹烟雾。格伦戴尔教授的胡子被染成七彩色,我想我最拿手的一门要砸了。
接着砰的一声,不知道是谁的坩埚又一次炸了,莉莉的防火咒再次拯救了半个教室。
考完试的那天的夕阳染红了黑湖。我们躺在打人柳下分食蜂蜜公爵的战利品,德维尔的怀表播放着偷录的考场糗事。当查尔斯吞下第N颗记忆软糖时,艾塔的预言羽毛笔在晚霞中写下: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唯一的受害者是被迫成为平斯夫人的西里斯·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