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花。”
云嗣一头雾水,想自己哪里说错了吗?怎么这人脾气如此诡异?刚才还说自己心正气和的呢。
和骞见云嗣不语也不接招,换了一副趾高气扬的语态:“大师这么着急把自己摘干净,不就是为了不让人有所怀疑,越是这样越是欲盖弥彰。故此我有充分的理由将你列为嫌疑之人,所以你是等会儿自己去官府自首,还是待在这院子里等案件水落石出?”
云嗣:“???”
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觉得天下这银子也太好赚了,我一个好好的和尚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杀人??
云嗣正想开口解释。和骞就咻的一下站起身,道:“好,既然大师无从辩解,那大师就等案件水落石出。在这之前,你且跟着我。”
云嗣:“…”您给我辩解的机会了吗?我说什么了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安之…
云嗣无奈摇头,看来这趟浑水不趟不行了,他就着眼前这荷花,问:“这荷花有何不妥?”
和骞将视线从云嗣脸上移到荷花上,说:“大师可听过,江南女子远嫁的习俗?”
云嗣不语,显然是不知晓。
和骞继续说:“荷花被江南的人称为六月花神,传说如果成婚时栽种荷花,养殖繁盛可以得到花神的庇佑,而夫妻的感情也可以如荷花一般的纯洁无瑕。眼前这片荷塘虽然不算大,但在泸江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了,如果他们夫妻不和睦,怎么会把这荷花照料得这般完美呢?”
云嗣有所不解,女子嫁人一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要求门当户对也要求郎才女貌。但绍府则不同,是袁纤陌下嫁给的绍识春,既如此,想必两人成婚前就已两情相悦:“这家夫人远嫁而来,他的夫君对她爱惜有加自然是应当的。”
和骞转眼看着云嗣,目光竟亲切起来:“大师对这红尘之事,还需多加修行啊。”
云嗣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不过和骞没有说错,他对红尘之事自是不了解的:“……”
但他此刻算是知晓了,师父说得对,山下危险无处不在,还需要多加提防,不想被逮到辫子就最好少说话。
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头发的和尚,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和尚。
和骞见他又不语,朝荷南殿偏偏头道:“里面应该结束了,我们走吧。”
他们再次回到荷南殿时,惊秋已经开始七七八八的收东西,坴鸳坐在案几旁的太师椅上,双腿搭在扶手,歪着头背靠着另一边扶手,就这样窝在椅子里睡着了。
惊秋见和骞二人进来:“主子,我这儿结束了。要叫醒阿鸳吗?”
和骞见坴鸳睡着,他挥挥手:“无妨。你把他小本子取过来,我自己看。”
惊秋道:“是。”
和骞随意在椅子上坐下,他瞧着云嗣站着,指了他旁边的椅子:“大师,请坐。”
云嗣本来想说不用,但他挺想知道坴鸳小本子上写的什么,于是端端正正坐下后背挺得老直,一本正经的依旧摩挲手上的念珠。
惊秋将取来小本子递给和骞,和骞拿过本子一页一页地翻得极快,他边翻边问惊秋:“她今早出门时可有喝药?”
惊秋眼神有些闪躲,说:“···主子,她只听你一人的。我们都拿她没办法。”很难为情地低下头。
和骞放下看完的本子,无奈道:“也罢。”
然后指着地上还放着的尸体,“你先说,早点弄完早点带她回去休息。”
惊秋正了正身,走到那尸体面前,道:“这家主是颈骨断裂窒息而死,死的时辰应该在昨夜丑时。脖子上的勒痕有明显的错位,有挣扎的痕迹。眼睛充血,眼下淤青,嘴唇乌紫,除此之外身体无其他伤痕。衣物整洁,连脚上的鞋子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只有这外衣的领子有些褶皱。”
接着惊秋拿起旁边的绳子,接着说:“凶器确实是这根绳子,绳子一端有新鲜的切割痕迹,绳子两端有轻微的血迹,想必是凶手用力拉紧绳子两端时力气太大摩擦留下,脖子上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深而细的勒痕。”
和骞闭目养神听了一段,点点头:“嗯,继续说说中堂的情况。”
惊秋又继续说道:“中堂死者是这家主的夫人,死亡时间也是夜里丑时。但凶器不是那白绫。”
说时就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帕子,里面躺着一根极细的绣花针。放到和骞面前的桌子上,道:“这根针是在死者喉骨发现,发现之时针已经嵌进去许多,外面只剩一个点,如果不仔细看见那针孔,也决计摸不到这根针,另外夫人嘴角的血迹,也是因针插入喉骨的瞬间引起喉部出血,我查看了口腔,确实有血迹,在白绫悬挂尸体时,因为头部吊着的原因,鲜血渗出了嘴角。这根针极为纤细坚硬,看材质,应该是出自吴县一带,那边的女子都很擅长使用此针作绣。”
和骞睁开眼,看着那绣花针,冷哼一声:“看来也没什么新意。”
惊秋继续说道:“虽说这针出自吴县,但近几年商道活动频繁,不难在此地找到同样的绣花针。但这夫人脖子上的白绫,却是尚好的桑蚕丝丝绸绣布,也出自吴县。那绣布比绣花针昂贵,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云嗣坐在一旁,大概明白这其中的指向:“按理说这绣花针和绣布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常见之物,不比这麻绳随处可见,那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特殊的物件呢?而且····”他微微转头看着和骞,蹙眉道:“难道凶手不止一人?”
和骞并没有搭话,良久,对惊秋说,“惊秋,你去中堂请大家过来吧,告知管家和那哭晕的贴身丫鬟,可以结案了。其他···一概别提。”
惊秋自然而然道:“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