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观测室内，设备更新后，除了各个队的专属观测员，收容队大部分人都将注意力都放在白鸦这支队伍上，也早早安排了人待命。
准备救助时，白鸦竟然水灵灵地解决了学猎人。
只是，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雪猎人被解决后，场景没有变成荒野原有的样子，而是被绵延不断的废墟填满，037号雷米诺废墟？
“怎么还有其他畸体等在那？”姚冉有些着急了，白鸦明显没有战斗能力了：“让他们…… ”
“等下。”
杨禾看着通讯发来的消息，半晌发给姚冉一个定位：“多带两队人去这看看。”
“可是白鸦……”
“昌所长已经去了，留两个人把何蔼五人接回来就行。”
“是。”
姚冉领命带着栗天宇等人去执行任务，临走前，杨禾脸上依旧是看到通讯时不可置信的表情。
***
白鸦下坠的身体被几只血红色鬼影拖住。
原本应该冰冷的鬼影，竟然是温热的，柔软的身体，像棉花一样，白鸦陷进去，仿佛被落入温柔云朵之中，被轻轻地放在一片废墟之中。
又是一个污染区？
训练考核是有目的的，不会纯粹要人命。
这种污染区套污染区的存在应该不正常。
雪猎人已经死了，但她只拿到了一个能量不全反应原，和以往符号出现的情况不同。
雪猎人出现的第一种可能可以从猜测中划掉了。
那就是因为通缉令。
雪猎人是来抓她换悬赏金的，这废墟里的畸体肯定也是。
白鸦身体已经动不了了，但也不愿意便宜了别人。
在废墟里的畸体没动作之前，她凭借意识点开通讯，再次选择自我举报。
但这次她举报的是抓到了活的“食畸魔”，时间地点写得清楚明白，白鸦已经活捉了食畸魔司机，通缉令判定消息为真，飞速传给通缉令发放者。
在通缉令的制约下，发放者需得前往指定地点。
钟尾的制约能力很厉害，会根据距离测算时间，如果是因为发放者的原因导致不能按时收货，货款会自动打进举报者的账户，货物可自行处置。
如果因为举报者的原因不能按时收货，会根据耽误的时间降低货款，甚至有可能赔钱。
白鸦是不会跑的，她的身体已经不能移动。
如果发放者能来，需要解决废墟里的畸体。
如果发放者不能来，自己会获得一笔飞来横财，死亡率一半一半。
活着的一半，是收容队和符号背后势力可能来救自己的推测。
“你就是新部长说的朋友？”虚空中响起一个悦耳的男声：”自己举报自己，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我说新部长从学院回去以后怎么更疯了呢，原来是被你影响了。”
“雷米诺？”白鸦的情况让她只能摆烂，她也就心安理得地躺在地上和这个没有现身的畸体闲聊。
“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它们得到收容队要过来的消息，已经提前走了，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和新部长做朋友。”雷米诺在白鸦头下支起一块高度刚好的残石，让她等躺得更舒服些。
“新部长？你说山蝶？”
“嗯。”雷米诺语气中透着它的无聊：“她是我见过比较有趣的人，所以我一直在观察它。能跟蛊师过来，也是因为她认识你，好奇。没想到你果然有两下子，”
“蛊师？”白鸦捕捉到关键词：“你们组团来抓我的老大？”
“可以这么说。”雷米诺声音懒洋洋的：“不过更准确一点是你荒野通缉令的发起者。”
白鸦：？？？
她看了周围一圈没看到熟悉的乌云符号。
“你该不是跑来专门给我送消息的吧？”明明是来抓她的，把通缉人的名字都告诉她了。
“我给你送消息？”雷米诺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但也只是冷哼一声：“你要愿意这么想，就假装是吧。”
“所以你，你现在看完我了，是准备拿我换悬赏金，还是准备离开。”
荒野通缉令是有BUG的，虽然她已经自我举报，但她也确确实实在雷米诺手里，它要是去举报应该也能成。
“我又不缺基点，不过……”
通讯声打断了雷米诺的话，雷米诺很无所谓地开着公放：“你怎么还闲聊上了，收容队要来了，快点把她带回来，别节外生枝。”
“知道了，催什么催，狂浩都被她解决了，我不得小心点嘛。”
“她都那样了，还有什么好小心的。”
白鸦听着通讯那头暴躁的声音，心想：脾气这么暴躁，做事这么刻薄，肯定是生活不幸福吧。
她又想起进入污染区前跟着自己的黏腻视线，想来也是蛊师的了。
按照名录记载，他是有这种能力的。
白鸦抬头四处寻找眼睛的存在，之前因为一直处于危险之中，让她忽略了眼睛，但她知道眼睛一直都在。
果然，在废墟的墙上镶嵌着一只滴溜溜转的眼睛，和在Z市比它憔悴了不少，眼球上满是休息不足爬上的红血丝。
白鸦对着眼睛笑了笑，竖起中指。
用口型十分挑衅地对它说：来抓我呀，缩头乌龟。
蛊师咆哮：“给我直接杀了她！”
蛊师是要过去的。
雷米诺可控性很低，本来它心里就犯嘀咕，竟然还闲聊起来，完全没有解决白鸦的意思。
“收容队来了。”虚无提醒蛊师。
“而且不止一个队。”小丑警觉地站起身：“既然你们已经抓到白鸦了，我就先走了。”
“你我四个畸体，害怕对付不过几个收容队？”
“倒是也没必要因为一个姑娘和收容队拼命吧。”小丑缩成三个不起眼的彩色小球：“而且他们现在有个能精准找到反应原位置的新人，我们胜算不大。”
说完不等蛊师回应，三个小球滚进黄沙中，消失不见。
紧接着它又接到雷米诺的通讯，雷米诺也走了，理由是它不想和收容队对上。
蛊师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气都在这几天生完了，咬牙切齿：“她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不用和收容队对上也能很快解决。”
“昌荣也在。”
雷米诺轻飘飘一句话堵住了蛊师的嘴，虚无就是被昌荣随便出手打进瓶子的，对上昌荣，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虚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蛊师牙都咬碎了：“昌荣为什么要保她？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她已经毁了我们两个容器，再这么折腾下去，半年以后计划根本没办法执行。”
虚无：“我让钟尾去查了，先撤。”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蛊师不想走：“我们就差一步，现在都这么难搞，一旦植入了原体，怕是更难搞。”
“所以你想为了搞死她，成为收容队的阶下囚，还是直接被击毙在这里？”虚无循循善诱：“现在难搞的不是她，是昌荣，Z市就是昌荣坏的事，Y市昌荣也出现了。”
“我们得查清楚昌荣和白鸦的关系，才能重新制定切实有效的目标。”
“可是她刚刚举报了，我很怀疑之前举报的那些人都是她自己，付了二十万基点我们就欠债了。”蛊师依然不甘心：“而且，我们现在不搞定她，以后难道要赚基点给她花？”
那还不如直接在这把它杀了。
虚无叹了口气：“我会和他们通气，他们下手比较方便。”
蛊师依然梗着脖子不想走。
虚无：“那你自己留下，把我扔出去，我自己想办法走。”
蛊师：“……”
***
收容队扑了个空。
雷米诺也没动白鸦，说着说着就卷铺盖走了。
徒留白鸦一人躺在漫天黄沙里痛的昏睡过去。
昌荣跟着鬼影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黄沙，似乎这天地也觉得她该好好盖上被子睡一觉了。
白鸦伤得太重了，昌荣不敢随便动她。
鬼影没有惊动白鸦，钻进她身下的黄沙中，组成一张宽阔坚实的救援床，将她从黄沙中直接抬了起来，不似之前云朵那样绵软，这次的床平稳坚硬地抬起，一点晃动都没有，还贴心地伸出两只鬼手，将她固定住。
飘到与昌荣视线平齐的位置。
昌荣轻轻擦拭掉白鸦脸上的黄沙，凝神看了很久，白鸦痛的轻哼，昌荣也跟着颦眉，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带着她往训练营走去。
“昌所长。”
杨禾、闫哲等人早已等在训练营门口：“白鸦情况怎么样？”
“还活着。”
闫哲碰了下白鸦的额头：“哎呀，怎么这么烫，这不烧糊涂了。”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快送进去吧。”俞时上前带人想要接过白鸦尽快治疗。
不想被昌荣躲开了。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他。
昌荣攥着的拳头紧了紧，伸到闫哲面前。
闫哲以为昌荣要揍他，条件反射躲了一下，昌荣只是将手张开，里面放着一个纯白色的反应原：“用这个。”
闫哲：“这……”那你
“这是她自己剥离的反应原，而且离体不超过六小时，成功率会更高。”
“可是……”
闫哲看了一眼白鸦。
原体植入需要植入之人重伤并且具有一定的污染特性，污染可以让他们对原体的排斥降低，受伤可以让原体更好地和身体的组织融合。
说白了就是打碎放点粘合剂再重新组装上。
这也是要让他们没有植入原体就和畸体正面交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