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小睁开眼睛，两眼放空，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凉一片。

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睡意惺忪，她看了看身上已经被换过的一身新的睡袍，勾起了嘴巴。

她走出房门，一声呼啸的木剑带着剑气从她眼前刺过，叶问心收回木剑，满头大汗。

不知是因为刚练完早功还是其他的缘故，叶问心看到小小就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小小。

小小一路连跑带跳地蹦到他面前，仰起头，让他蹲下来一些，叶问心乖乖照做。

Mua～一声巨大的声音，小小一口亲在叶问心脸上，贼大声。

叶问心摸摸自己的脸颊。

“笑什么呢？像个傻子似的。”小小冲他说道。

“我很高兴，你又回来了。”叶问心似乎答非所问。

“果然是个傻子，我不是一直都在嘛。”小小撇嘴。

几日无事，叶问心就和小小待在不悔山，除了昆仑山，小小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

这里经过待月阁百年的打理，非常宜居，小小几乎不用变大蛇身，就能在山里称大王了，追得那些珍禽心惊肉跳。

叶问心就在旁边看着小小追着那些小兽滋哇乱叫，有时小小就纯属要捉弄他们，咬住之后也不吃，就是玩弄。

即使进食，小小也不会避着叶问心，他只是闭上眼睛当作没看到。

叶问心修行已经至臻化境，早就不需要进食来维持生命了，他还是会偶尔买些零食糕点给小小尝尝味道。

小小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样只吃一口，剩下都进了叶问心的肚子了。

叶问心晚上看完书就摸出一个不大的木头进行雕刻，他雕的简单，几乎不过一会儿就看出了雏形，是一轮弯月，但月亮上还缠绕着一条蛇。

小小立刻就说：“这是送给我的吗？”

叶问心点点头，继续打磨起来。

“为什么是月亮呢？”小小掰过他的头，问道。

“因为昆仑的月亮很美，见过就很难再忘记了。”叶问心看着她的眼睛，回想他小时候和小小坐在屋顶发呆聊天的日子。

昆仑的月亮不像人间远远的遥不可及的样子。

小小坐在屋檐上，硕大又皎洁的月亮就在她的身后，几乎伸手可及，在昆仑无数个漫长的夜晚，那轮月亮高悬于空，陪伴着他们度过了很多个寒冷的夜晚。

叶问心的记忆中有月亮的地方就有小小那张少女娇俏的脸庞。

满月旁那道璀璨银河也只在昆仑才看的清楚，无数星河包围着明月，横亘夜空，在银河的光波中若隐若现，衬得明月更加孤洁动人。

叶问心心中的的月亮就是昆仑月下的小小，而那时的自己只是一个弱小可怜的少年，是那一颗最不起眼的黑色星星，只有月亮的光照在他身上时，那颗星星才会有一点微弱的光芒。

“嗯！”小小赞同的点点头，她离开昆仑后再也看不到那么大的明月了。

小小靠在叶问心身上的，勾着头轻啄了一口他的嘴巴，咂巴两下嘴巴，“是甜的。”

因为叶问心刚刚才吃完糕点。

小小并不扭捏，自从那日她发情之后，她想亲便亲了。

只是亲了好多次，叶问心都好像没有习惯一样，都是红着脸，不说话，腼腆又害羞地看着小小。

就在小小以为他们又能过上当初在昆仑一样闲逸的日子时。

火耳突然出现，慌慌张张的样子，好像事出突然，必须要叶司命出面处理。

叶问心脸色有些难看，准备回去速战速决。

小小想要跟着他一起去，火耳脸色突然有些慌张，阻止道：“小小姑娘还是待在不悔山比较好……”

叶问心和小小解释疑惑不解，火耳吞吞吐吐地说到：“是……是……云司命来了……云起时！”

叶问心和小小的脸色同时都很阴沉了下去。

火耳解释道，云起时追踪的一个大妖，已经逃窜到此处，可是寻找不到妖的踪迹了，需要叶司命帮忙。

没想到该来的总会来的，挡也挡不住。

叶问心当即就让小小不要跟着他去待月阁了，小小想了想，又凑到叶问心身边闻了闻，还是摇摇头，决定要和他一起去。

“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云起时那狗鼻子肯定能闻出来的，她要是杀我一个回马枪，那还不容易？我在你身边，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叶问心想想也有道理，云起时如何也是当年他招进来的。

三人御剑而行，来到待月阁候客厅，云起时早在那里等着了。

她老远就闻到了妖气直冲她而来，妖气浓郁，野性不改。

就在看到小小的一瞬间，万千丝线闪着寒光笼成细密的天罗地网向小小身上招呼去，完全是一招毙命的势头。

叶问心抢先一步，反手执刀，以雷霆之力劈开法阵，逼退云起时的攻击。

云起时这才注意到妖身边的替她挡下反击的人不就是阁主叶问心吗？

她收起灵力，仍是一脸冷色。

叶问心上前来，客气地招呼好久不见，云司命的修为见长啊！

云起时抬起眼眸，叶问心身上满是身旁女妖的味道，讽刺道：“是许久未见，阁主都和妖怪纠缠在一起了！”

叶问心笑笑，早就预料到云起时的反应，说道：“叫我叶司命就好，阁主的身份早就隐退了。”

又侧身对着身边的女子，“这是小小，就是当年我和你提过的那个救下我的女孩。”

叶云起眼底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叶问心当年并未藏私，将自己的来历跟她说得一清二楚，并且创立待月阁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女子。

这个妖女当年从组织救下问心，教他法术修行，又给了他百年寿命，才有了佛子，才有了后代无数修行的可能。

可以这么说，没有这个妖女，就没有如今的修行之人，更没有待月阁。

云起时向来对妖从不心慈手软，绝不可能存活在同一空间里，可是当小小站在她面前时，她总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没想到将近百年过去了，她也知道叶问心没有放弃一直在找人，没想到真给他找到了，就是他身边这个蛇妖。

看来叶问心与她纠缠颇深，身上全然是蛇妖的气息还浑然不觉，真是色令智昏。

云起时拧着眉头，脸色复杂，一番沉思间并没有再对小小有其他动作了。

小小躲在叶问心身后，这才畏畏缩缩地扒拉着叶问心的胳膊挪到了旁边。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如雷贯耳的“杀妖师”云起时，她的大名早有耳闻，没有一个妖怪能活着逃出她的手掌心。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她是阿姐的独立分身，即使她身上有着极淡的阿姐的气息，让小小忍不住亲近，可她对妖的杀意更浓郁，小小不敢靠近。

云起时身量高挑，狭长的凤眼，眉间一点痣，竟有一些神女之姿。

是小小从未见过的阿姐的模样。

云起时察觉到小小看她的眼神不对劲，敏锐狐疑道：“你认识我？”

声音冷得像把刀子。

小小识趣地赶紧摇摇头。

云起时两手背后，淡淡道“既然你与我同职，皆是司命，断没有我要听你号令的规矩！”

说罢，她背后的两手霎时凝聚起法力就向小小命门劈去。

还没等小小反应，叶问心立时将她收回身后，一手挡下，两方灵力翻涌，不停地进行较量，碰撞出金色的灵力火花。

她率先收回法力，果然如此，叶问心已经失去理智了。

不齿道：“若是给天下知，待月阁的阁主、司命与妖苟合，不知是何想法？”

小小在叶问心背后听的火大，可是又打不过，气得拧了几下问心的后背。

“天下人？”叶问心笑笑，“天下人若知我有小小，天下人也会羡慕我的。”

云起时一听这话，面容扭曲地翻了一个白眼。

小小这才壮着胆子又从问心背后冒出来，问道：“我没招你惹你，叶司命还在这里呢，你干嘛就要杀了我？”

云起时反问：“为何？你会注意你脚下踩死的蚂蚁吗？”在她眼里妖就是蝼蚁，没有为什么，杀妖是她生来就应该做的事情。

小小反驳道：“那你一定是瞎了，哪有我这么大的蚂蚁呢，你却还看不见。”

云起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但只是淡淡的，叶问心也在一旁偷笑。

小小这样的脾气让云起时想到了一个地方，只有那里的妖怪和她一个样，死鸭子嘴硬。

便问道：“你是昆仑山的妖？”

小小自豪地点点头。

这个蛇妖看着城府不深，心思全放在脸上，说不准，也许是演的。

“你可知昆仑山出世的妖已经被我杀的差不多了？”云起时故意吓唬她，但事实并非如此。

小小听了这话像炸毛的小猫咪，龇牙咧嘴地瞪着云起时，很想找个时机将眼前这个司命灭口，可是又考虑到她是阿姐的的分身，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但嘴上的便宜小小从不落下，刚想了句恶毒的话怼回去，就听到叶问心说，

“你别听云起时胡说，她杀的都是大妖，昆仑山的妖怪虽然乖张，但鲜少杀人，并不出挑，云起时忙得很，没有功夫去理睬的。”

云起时上下打量了小小几眼，问道：“你是蛇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几乎是确定的口气，“你就是昆仑养的那条蛇？”

从云起时嘴巴里听说昆仑的名字还是感觉有些怪异。

小小撇了撇嘴巴，没有理睬她，同样都是分身，云起时和詹一典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啊？

云起时又冷又毒。

小小决定要把云起时和阿姐彻底分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