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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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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仇风雪一早就带了人手去季府。

季骁似乎早就在等候仇风雪的到来,搬了桌椅坐在院落里,手肘边放着一盏茶,已经冷透。

他等得有些烦乱,直到困意逐渐袭来,他才听见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响起。

“季大人,仇某来迟了。”仇风雪踏入院门,一身单薄的墨黑软缎衣衫,打扮异于平常,在霜天雪地的府上显得格格不入。

季骁自能看出其中端倪,他和仇风雪好歹也算斗了数年的老相识,很清楚仇风雪平日喜穿青绿或素白麻衣,这一身是其初入京城时参加太子乐宴时所穿华服,也是他和仇风雪第一次对峙的时候。

仇风雪这是在警告他。

“怎么会?”季骁皮笑肉不笑地起身,扬头道:“想不到时隔多年,还能见你穿这身华服……”他走到仇风雪面前,指腹勾起仇风雪腰间系带。

“季大人。”仇风雪打断季骁,不动声色抽走系带,与之四目相对,迸溅出零星火光:“正事要紧。”

季骁沦醉在仇风雪那双美目中,最终还是抽离眼神,站到三步开外,摊手道:“是啊,仇大人请讲。”

仇风雪摆手,让影枭将人证物证都呈了上来。

“工部近日变动极大,反倒增加了调查的难度,但若仔细盘问,还是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还请季大人过目。”

季骁听完仇风雪的话,心底大致明了对方意图,先抬眸瞥一眼身后跪着的人证,再拿起口供粗略扫一眼后,哼笑两声道:“所以,仇大人这是想私了?”

仇风雪淡笑着看向季骁,沉声道:“季大人不也这样想吗?”

太子近日正处于风口浪尖,全朝上下都十分紧张,若此时两方撕破脸皮去公堂对峙,只怕都会闹得难堪。

更何况还是太子主持大局,若真是闹上公堂,季骁虽能独善其身,但也只怕波及齐长卿,自己不好再解释。

两人相持,都在互相试探考量。

门外一阵喧嚣,打断二人针锋相对的气氛。

“不知季大人这府邸,可否欢迎老朽?”

凌子翁苍老的声音穿进院落,季骁眉头一拧,拉开和仇风雪的距离,拂开衣摆拱手鞠了个不甚走心的礼。

“凌太傅说笑了。”季骁谄媚笑道:“您若是想来,季府大门随时为您敞开。”

凌子翁并不多和季骁寒暄,一挥袖袍直入主题:“想必季大人也很清楚,老朽今日来是想做什么吧?”

“自然。”季骁使了个眼色给下人,下人立刻很有灵性地去新泡了茶搬来座椅,邀院中两人上座。

仇风雪同凌子翁一并坐下。

“老朽也不是不讲理之徒,吾儿凌淮安性子顽劣,惹出不少是非的确该教育一番,但也请季大人多多明鉴。”

“若非吾儿所为,也请季大人完璧归赵。”

凌子翁语气温和,实际周身气场已经冷下来,凛凛寒风刮过,卷起一阵肃然。

季骁偏在这时放声言笑,打破僵硬的气氛,泰然自若道:“这是自然,还请凌大人放心。季某不过因公办事,还请凌大人莫要怪罪。”

“当然。”凌子翁语罢,看向仇风雪道:“也劳烦仇大人近日为帮吾儿洗清冤屈而费心了。”

仇风雪敛眸摇头,谦恭道:“这是仇某应尽职责。”

“仇大人,虽然此时说这话不合适,但我还是想提一嘴。兹事体大,方才的人证物证想必两位大人也都明晰,所迁及到的仇少爷……季某很是想听听仇大人的处置方法。”

季骁原是在此处憋着坏,再怎么着也得拉仇星辉下水。

仇风雪自然知晓,正要开口。

不过凌子翁没等他,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令拆开,站起身将其暴露在众人面前,睨看季骁道:“季大人可识得此物?”

季骁瞧见,单手猛地一抓扶手,差点在位置上没坐住,缓了半天才犹疑道:“……太子令书?”

仇风雪一直垂着的头这才微微抬起。

他倏地想起前阵子去东宫找齐渊时所求之事,当时本不抱希望太子会在此时刻出手,自己也只是凭着一星半点的直觉去替仇星辉求了个后路,但没想到今日竟真会派上用场。

按理来说,诬陷官家子弟、擅自篡改工部账簿一系列事宜加在仇星辉头上,按皇城律法本应杖毙或上刑才对。

就算是仇风雪想保,也是有心无力。

可偏偏就是这一封太子令,捡回了仇星辉一条命。

季骁本来铤而走险赌的棋局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甚至连仇星辉这个喽啰都未曾除掉,自然心中不快至极。

他深吸气,努力维持表面上的笑,哑声道:“凌大人,仇大人,就算是太子殿下的令书在此,也只是保住仇少爷的命而已。”

言下之意,可以说极其明显——仇星辉的命可以留,但不代表他所犯下的过错就不会受罚。

季骁不相信仇风雪是如此心慈手软的人,把仇星辉看得如此重要。

“是。”仇风雪早知季骁会和他唱这出,转向季骁道:“的确该罚。”

他本来也没打算就此放过仇星辉。

仇风雪要的是仇星辉活,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对以往所有罪过视而不见。

“正巧最近边境战事吃紧,缺乏劳动苦力,我已决定将他送去边境磨练本性,想必不日京中就会传出消息。”

季骁倒是没想到仇风雪居然还真的狠得下心做这种决定,也不打算再多计较什么,妥协似地点头。

仇风雪见事情已平,便同凌子翁一道出了季府。

分别之际,凌子翁还是叫住仇风雪,压低声音问:“我还是多提一嘴,你当真要将仇星辉送去边境?”他并未可怜仇星辉,只是有些许好奇仇风雪这么做的想法。

这种惩罚并不亚于处刑和流放,运气若好便有几年可活,运气不好去了就是死。

更何况是仇星辉这种娇惯出来的少爷。

“他自幼跟在我身边习武,剑术还算不错。不论是去做苦力,亦或是充军打仗,想必都不会太煎熬。”

仇风雪语罢,抬头望天怅惘叹息。

“这样也相当于定死了他的余生。”凌子翁道。

“凌老,若换做是您面对凌淮安,您会选择看他被杖毙、处以极刑,还是被送去边境?”仇风雪眼眶有些发红,眼底是挥之不去的感伤。

凌子翁很少看仇风雪这副模样,沉吟片刻,终于明白了仇风雪的用意。

仇风雪见此也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换了个话头道:“凌老不去见见凌少爷吗?”

想来他们父子也有些日子未曾见面,凌子翁虽表面上对凌淮安绝情,但也只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凌子翁摆手,咳嗽两声拒绝道:“不去了,仇大人去即可。”

仇风雪有些意外。

然而凌子翁只是深沉地凝望一眼仇风雪,沉声吐出离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仇大人,快变天了。你应该知道,我把淮安托付给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仇风雪的眉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我总希望,他能帮上点你什么忙,但我更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凌子翁满是皱纹的眼皮盖住了浑浊的双眸,他负手背过身去,踏进马车离开。

青灰的乌云夹着一场大雪,陡然落下。

*

仇风雪去了城郊别院。

现在日头还早,他本以为凌淮安失了约束,此刻尚且在睡觉,没想到刚开门他面前就奔过来一团毛绒绒的巨物,带着大股大股的寒气往自己身上蹭。

“哎哟我的祖宗可算见到你了!怎么穿这么薄?!不冷吗?没感冒吧?”

仇风雪被这一撞弄得眼冒金星,最近几日本就未曾合眼,紧绷的神经此时放松下来,便觉天旋地转。

“……凌少爷。”仇风雪勉强抽出手去捏眉心,恍惚摇头,却发现双眼无论怎么卖力都无法睁开,大脑也眩晕至极。

凌淮安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渺远。

“仇大人?仇大大?仇风雪!”

凌淮安忙不迭地拿出自己爬树摘下的金桔,笑着道:“这可是我摘的树顶上晒足阳光的金桔王!我事先替你尝过了,很甜!”

他炫耀着,单手捧着几个圆滚滚的橙黄金桔,邀功似地递到仇风雪面前。

但仇风雪脑中却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凌淮安在说什么。

“凌……”仇风雪支撑不住,本要涌上来的话语却被突如其来的晕眩打断,他眼前一黑,彻底瘫倒。

凌淮安见仇风雪软了身子从自己身前滑落下去,赶忙扶住他,几个橙黄浑圆的金桔也跟着滚落一地,他无暇顾及,心一下慌起来,忍不住惊呼仇风雪的名字。

“仇风雪你别吓我!”

“仇风雪你不要死啊!”

“仇风雪!”

影枭见状从马车上跳下,蹲身摸仇风雪颈侧脉搏,再扫一眼主子眼下的一片青灰,当即明了。

再看旁边凌淮安跟哭丧似的表情和声音,他就算是有再好的表情管理,此刻也再难掩嫌恶之情。

“……凌少爷,主上还没死。”影枭紧皱着眉,扶额无奈说完,看凌淮安满脸不信的模样,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解释:“主子最近为了你的事夜里都未安眠,如今是过劳昏迷罢了。”

凌淮安并未多在乎影枭脸上的嫌弃表情,而是看向倒在自己臂弯间晕厥的仇风雪,吸了吸被冻得麻木的鼻子。

影枭在一旁看不下去,出声催促道:“凌少爷,主上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得回府上请郎中诊断才是。”

凌淮安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捞起仇风雪进了马车,脑中还在回味方才影枭无意间说出的那句话。

“……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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