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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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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夏宜觉得在情事上,她和陆屿桥算十分契合,这大概是他们夫妻几年生活里不太多的真正和谐之处,所以会给她一种实在没办法或者实在不可忍受的时候,至少他们还能从这件事情上获得一些快乐。于是无形之中,它也成为他们关系紧张、僵持或者说不来别扭时的缓冲,像是漂泊海上要休息时能够下锚的岛。

顾及她的伤,陆屿桥动作比较小心,扯开那件不久前才替她穿上的家居服时,特意用手固定住她的右手臂,但是还没等他再有其他动作,宋夏宜已经扶着他的肩膀跨坐到他腿上。

“电视关了吧。”她说,“有点吵。”

说完凑上前吻他,陆屿桥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在沙发上摸着找遥控器,一边回应她的亲吻。她的吻从来很浅,嘴唇贴在他唇角轻轻地蹭,或者在他嘴唇上慢慢地啄吻,生涩而且小心。和她对待与他相关的所有事情一样,带着丝丝凄楚的委屈。

头顶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肌肤如雪长发如墨,嘴唇柔软带着点点湿意,突然睁开的眼睛里有着如水的光华。陆屿桥突然怕看她的眼睛,揽着她的左肩,将薄唇贴到她的眼皮上,她的睫毛在颤动,眼球隔着薄薄的眼皮也在颤,被他拢住不能动的右手微幅挣扎了两下,立马将自由的左手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滑,去拉扯他的衣服。

开始有点疼,疼痛真切得让宋夏宜几乎错觉自己终于拥有了这个自己从来没能拥有过的人,然而痛感随着落在肩膀脸颊头发和唇角的亲吻而消失,进而轻轻战栗,耳边是他越来越重的呼吸。

陆屿桥一直在看她的表情,不知道是疼还是怎么,她的眉头微微拧起,眼睛也一直紧紧闭着,就在他想要问她是不是伤口在疼的时候,她的唇间逸出来几声轻喘低吟,尾音拖长,声音轻轻的,是他习惯且喜欢听的声音。于是兴奋得突然控制不住,近乎贪婪地着急起来,用力地抱住怀中温暖而清瘦的身体。

室内很安静,除了混在一起的被压低的喘息声,只有沙发因两人的举动发出来的喑哑叫声。

夜半时分,宋夏宜疲累地揽着陆屿桥的脖子,等待他慢慢恢复平静。她的身上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水,长发黏腻地贴在颈上背上。

“夏宜——”

陆屿桥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叫她的名字,她像睡着一般歪在他身上,脸上因为红晕而不再苍白,艳红的嘴唇格外诱人,他又辗转亲了几下,对上她半睁开的眼睛,水意彻底迷漫到她长长的睫毛上,让她看起来像挂着露水的牡丹一样摄人心魄着美丽蛊惑。

“伤口疼吗?”

她摇头,长发在两人的身体间蹭得更加凌乱。

陆屿桥拨开挡住纱布的头发,慢慢托起她的身体让她背对自己坐好,防水胶布的边缘已经被汗水洇湿,他有些后悔,不应该头脑发热这样冲动。伸手够过来纸巾擦掉她后背的汗,低声说:“我叫人来看一下伤口。”

“怎么了?”宋夏宜马上紧张地勾着脖子望,“又裂开了吗?我没有感到疼啊。”

“有汗,找人换下药,万一感染。”

宋夏宜点头说好,一边挪着身体勾着脚尖在地上找拖鞋。陆屿桥见她动作别扭,一把将人抱起来往浴室走,说:“去洗一下,这边我等下再收拾。”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完伤口换了药又细心嘱托几句才离开。宋夏宜闭目休息时也觉得自己折腾,暗暗庆幸幸亏伤口没再裂,不然怕是要拖累一个剧组的人为自己的草率行动和粗心大意负责。可是医生走之前还是明确告诉她了,半个月时间并不能让这道伤口好得完全利索,她又发愁。

陆屿桥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好后回到卧室,就看见她趴在枕头上愁眉苦脸的模样,上前关怀:“怎么了?疼?”

“不是,在想怎么跟张导和其他工作人员交代。”

“新片宣传期,我去跟他说再延长一周的假。”

宋夏宜摇头,“太耽误事了,剧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到时候协商了看吧,应该可以先拍文戏。”她不知道伤口什么时候能彻底愈合,卡尔加里的动作戏特别多,就算把武戏延后,也不会多留出多少天让她养伤。

陆屿桥握着她的手腕安慰:“最近好好休息,慢慢等恢复,实在不行拉长拍摄期,张启的戏本就耗时间,这几个月,我看进度比日程计划表上的快不少,有……”

话没说完,发现她的眼皮已经重重黏在了一起,拉过来被子给她盖好,又去关了外面的灯,才在她身边躺下来。鼻尖不时可以闻到床头柜上的香氛散发出来的清爽柑橘香,他不太习惯,却也不觉得反感,手在被子下找到宋夏宜的手臂,摸了会,安心地睡了过去。

六点半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宋夏宜的影子,心下的失落还没鼓动上来,就听到门口传来她低低的讲话声,应该在打电话核实今天电影首映的行程。

陆屿桥没再多躺,翻身起床整理被子的时候,听到了身后门响,转头看到宋夏宜的脸露在门缝处。见他醒,才大推开门,说:“我叫了早饭,你收拾好过来吃。”

桌上好几个外卖盒,是粥和点心,陆屿桥坐下时,她面前的那一小碗面只剩了一半,不知道是几点起的,衣服也已经换好,客厅中央竖着那个眼熟的随她南来北往的登机箱。

“几点的飞机?”陆屿桥问。

“八点五十。”

她吃饭的时候,右手抬得低,大约怕扯着伤处行为小心,刚要问她疼不疼,就见她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回卧室,几分钟后,拿着顶帽子和墨镜出来,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布袋上。

陆屿桥等她重新坐下,问她:“客厅里的东西呢?怎么这么空?”

“宋河下个月回国,这间公寓留给他住。”

“回来读大学?”

“嗯,申请下来了,开学前他说住这边。”

“那这边的东西,你收到哪里去了?”一个卧室都摆得那样多那样满,想来之前这间客厅也是差不多光景。

宋夏宜随手指了下小房间,“先放到储物室,回头阿姨收拾好卧室,再一块搬走。”

“搬哪里去?”

“还没想好,哪里都行啊,反正都是不急着用的东西。”一边说一边忙着回复手机消息。

她不提东山亭也不提沐湖湾,陆屿桥不知道她是不想,还是想不到。就听她又说:“小鱼他们到楼下了,我得走了,你吃完把餐盒带出去就好,下午有阿姨过来打扫。”

说完站起身,把帽子墨镜塞进包里,推着行李箱往门口去。

大门关上,陆屿桥环视着空荡荡跟样板房一样的客厅餐厅,顿时觉得碗里的粥变得难以下咽起来,推开碗去卧室换衣服,才第一次在日光下看这间有宋夏宜喜好气息的房间。

床头柜上那本夹着书签的书已经不在原位,应该是被她带走了,他在堆着的几本书后面看到了一个造型奇异的木质笔筒,里面塞了一把削好的笔杆五颜六色的铅笔。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整整齐齐摆放着许多皮质的热气球挂件,他拿起两个来要看,却看到下方有张白色的硬卡纸,上面是铅笔写的时间地点,“6月12日 伊斯坦布尔”,另起一行“放到蓝色卡纸上,假装回到土耳其的蓝天下。”字迹娟秀工整,乖巧地躺在纸上。

记忆就是这时候突然浮出脑海的,他想起曾经有段时间,她很喜欢布置家里,常有鲜花,也摆纪念品,还有冰箱上贴着的各式各样来自世界各地的冰箱贴,乐此不疲地在视线里喧闹不休,他非常不适应这些缤纷的色彩,如同她身上时常带着的源自护肤品或香水的各式香味,会让他心情烦躁。但她是一贯敏感到敏锐的,并不等到他开口说出来,那些彩色就从黑白灰的家里消失了。同一时间消失的,是她身上的香味。

而今在这间卧室里,他的视线一寸一寸地看过去,头脑里一点一点地琢磨着她的喜好,终于慢慢想起来她是喜欢浓烈的色彩,以及留香很久淡淡怡人的香气的。

鼻腔里依然闻得到浅淡的柑橘香,而这香味连同这间温馨的卧室忽然之间就充满了压迫感,叫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动作急切地换好衣服打算离开,却在走出卧室门后,他又折回床头,拿走了那个装着两人合照的相框。

宣传期是一如既往的累人,奔波于各大城市各大影院,还有发布会、现场互动、采访等等,因为《无影之地》的故事较万延之前的电影似乎偏离现实性,网上的讨论铺天盖地,评价也呈两极趋势,一天现场活动碰到一位质疑声较大的观众,十分尖锐地指责万延创作失败,称她似乎已经走入极端女权的误区。

宋夏宜并非全然出于维护,她的反驳观点除了指明电影没有走向极端女权更没有为女性犯罪做掩护外,也简单阐释了她作为主演对于角色的一些体会看法,并且十分真诚地表示电影本身只是对现实的再创造,旨在启发大家对社会现实包含女性现状的思考,并非构建性别对立鼓励极端女权。

当晚,陆屿桥联系宋夏宜,好像是对她的发言不太满意,通话结束前叮嘱她别再就争论性大的话题发表意见,提醒说会被媒体过度解读。

果然,网路上接连爆发出大量恶评,对电影某些情节及主创人员的采访内容进行拼接篡改,引导出《无影之地》三观扭曲应当立即下线的可怕情势。

在陆屿桥打算采取措施删除这些负面言论的时候,万延打电话告诉他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宋夏宜没有万延淡定,看着网络上那些负面评价下蜂拥而起的支持者,她开始焦虑。万延宽慰她说对这样的结果不是没有预期,说话时的语气值得玩味,似乎更好奇形势将要如何发展。

期间,宋夏宜回京宣传之余还抽空参与了李施煦组的局,等不及到八月份,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女朋友云雅介绍给家人和身边的朋友。云雅是社会学专业的研究生,师承国内女性学先驱崔祎白,加之孟熙文一直热衷各项公益事业,话题自然少不了相关社会话题,但是大家很体贴了避开了最近网上因她的新片吵得风生水起的事件。

而陆屿桥,一晚上一如既往表现得沉默,宋夏宜起初并没有想到他或许仍在为自己的发言而不满,直到孟熙文提起她想要做一个关于保护未成年免受性侵的公益项目,宋夏宜忍不住出声表示愿意支持,这时,陆屿桥再次说出了要她别站立场容易被误读的话。

她不应该难过,可摆在眼前的是纪尔希对孟熙文、李施煦对云雅的无条件支持,她还是不受控制地进行了比较,继而感觉到了悲伤和遗憾。她当然明白这样的比较毫无意义,但又越发不太知道要如何面对陆屿桥,两人的关系起起伏伏,勾动着她一颗心上上下下,她找不准那个平衡的点,结果就是她不可避免地一次次选择了逃避。

于是当晚,聚会结束她家都没回甚至没和陆屿桥多说两句话,就上了飞机赶往下一个宣传地点。

前前后后十天时间,宋夏宜累得再度爆发了严重失眠等各种症状,可就是在这样吃不香睡不着的情况下,她后背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神速,胳膊活动也越来越不受影响,这终于让她感到了一丝欣喜。

飞卡尔加里的倒数第二天,宋夏宜刚结束一家杂志采访,就接到夏锦西的电话,说外婆住院问她有没有时间来看看。宋夏宜听着电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说她小姨在电话里反复强调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个微创手术,但她还是非常紧张,头脑里忍不住进行种种吓人的猜测,因为以往从未有过主动提出来要她探望的时候,如今这么突然,让她免不了要胡思乱想。

立马改航班飞南方,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时,覃悦笙正躺在病床上看一档旅行综艺,画面里是一对年龄差了一辈的大姐小弟在厨房忙碌,窗外的天是黑的,年轻弟弟说姐你去洗我来准备,做姐姐的说你先洗我把肉炖上你再来看火,弟弟说我来吧饭不会做肉我还不会切么,姐姐说我来你去收拾,画面外有声音,说弟你去洗我跟大姐一块弄了节省时间,接着是一双撸起袖子的手……覃悦笙看得笑眯眯,夸道:“这节目好,大家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宋夏宜问:“外婆你哪儿不舒服啊?”

“胃溃疡,小毛病。”覃悦笙看她,不满道:“你这两年怎么不长肉了?”

“什么时候手术?”

“明天早上。”说着拉她坐到身边,“我听你小姨说你接下来要去加拿大,后天走?”

“嗯,那边剧组还在等我。”她也看电视,电视里的一团和乐,像特别幸福的一家人。

覃悦笙拉着她的手,把视线从电视移到她脸上,说:“最近的新闻我看了,你的新电影我也看了,不要看网上那些人乱说的话,电影很好,你演得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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