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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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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蒙,浓云遮月,临近子时的通明山已然归于沉寂,修习完毕的男女弟子一个接一个离开剑池,朝着半山腰的点点灯火原路返回。

通明山上,层层松柏在寒风中屹然挺立,其中的几条进林小径出现杂乱的步迹,之后通通消失在朦胧夜色掩映下的松柏林深处。

林深处的河流上层飘着浮冰,水源尽头之地,以松柏作掩映,一个洞穴赫然现出。

洞穴入口处徘徊着一个身着靛蓝锦衣的男子,他迟迟不肯进去,一直叹息皱眉。

约莫半刻钟后,他才使劲握了握拳,换上一幅谄媚笑容,下定决心往里走。

把守的亲兵因为光线昏暗而一时认不出来人,便下意识地问了句:“谁?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着靛蓝锦衣的男子先是怔愣,随后微微一笑走上前,对那个毛头小子讥讽道:“你头一回值夜吧?”

门口的亲兵在他一步步靠近自己时,终于看清他的长相,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全身僵硬,立刻收起长枪,跪地磕头。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何大人大驾光临!!”

何贤路过那个亲兵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

“……可以去庭狱了,别让我看到你竖着出来。”

在亲眼见证拦着的那人颤颤巍巍地跪下之后,何贤才终于满意地大步离开,毕竟他还要继续往下走,他要去地宫深处见一个人。

回廊一步一红烛,摇曳光影洒落在墙上悬挂的一幅蜂落花蕊图。角落柴火噼里啪啦,火星欢快地悦动,暖炉的热气成功驱赶何贤手指的寒冷。

约莫走了三刻钟后,他拨开垂在眼前的帷幔,视野骤然开朗,三四个女人嬉笑路过,在他眼前跑动,鹅梨香率先涌入鼻腔,萦人心怀,久久不散。再往里走,耳边传来阵阵乐声和佳人轻笑打闹声,脚步轻盈却杂乱无章,太过于随意。

而中间被她们戏耍的蒙眼男子身材肥胖,穿着朱红轻纱衣,脚步一顿一挫之间,脸上因为邪笑堆满横肉,循着几十个美人笑意盈盈的戏弄,兜兜转转地来回漫步,却只能每次触到一个姑娘的丝绸裙角。

“屏儿……以为我抓不到你是吧?告诉你……落到我手里可就不放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唤作屏儿的女人乌发尽散,眼神迷蒙,提着裙角的手指微微翘起,故意带着粘腻娇软的声音凑近云里雾里的八王,开玩笑一般逗引他:

“能抓到画屏是王爷的本事,但现在看来王爷好像要故意放过,这让画屏有些不知所措呢……”

暗香袭来,沉溺于柔声诱惑的八王邪邪一笑,仔细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舔了舔肥厚的上唇,以势在必得的架势上前一扑。

而画屏只是悠悠地转圈闪过一侧便灵敏躲开,她万千青丝中的一缕擦过八王的手背,这让他更加焦躁。

就在八王控制不住地怒吼,狂躁地摘下蒙眼带时——

“卑职何贤,参见八王爷。”

一句话落地,其余身着轻纱的女人并没对他多看,该说笑的还在说笑,只是八王略显不满,无奈地拍拍手示意众人都散,又用眼神暗示画屏走近自己。

倒是何贤有些不自在了,他谨慎开口:“王爷,这……”

“没事,你说你的事,我搂我的人。”

八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朱红轻纱,扫去酒案上的酒杯,顺势搂着画屏坐在案上,同时眉头微皱,示意何贤有话快说。

何贤也不愿意作为那个败兴之人逗留在此,便低下头长话短说:

“薛县令说他家的二姑娘还是红疹遍体,高烧不退,无法过来地宫陪您吃酒,”他心领神会地上前为闷闷不乐的八王倒了杯酒,缓解他的心情,看向八王,“此外他还是犹豫这几年的修缮寺庙的账册是否还需要存在他那边,毕竟账册理应留净妙寺处理。”

八王气极反笑,手中的琉璃酒杯霎时被扔到地上,散成五彩斑斓的碎片,画屏配合地在他怀中颤抖了一下。

“老子看得起她,她霉神上身一般,病魔缠身……你说,是不是她看不起老子!病只是一个借口,估计等她好之前,那姓薛的一定早就找个好人家嫁走了,哪轮得到我?!”

……

何贤心底暗自叹气,毕竟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但相比起县令二小姐那边,其实何贤更担心县令不会帮他们保管账册。

“那……”

八王笑嘻嘻地喂给画屏一口酒,美人醉意尽显,此时连他的声音也顺势变得柔情似水:“告诉姓薛的,墨州城还是我的,他再有不愿也得上我这条船,毕竟他手上不干不净不是一两天了,你让他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该斟酌一下态度。”

“……是。”

——

摇晃颠簸的路途,吱呀吱呀的车轮声。

“唔……头晕……这是哪?”

许君安能感觉到自己被麻绳死死地捆住,整个人被放倒在硬板上,上面一层黑布将光线挡的严严实实,车子路过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时颠的她想吐,更别提在她旁边还有一种腥臭恶心无比的怪味萦绕。

愣了好半天的许君安才想起来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理清头绪了,直言那个村长,是他下的毒……”

然后……

那个村长的脸下一秒就垮了,还没等他开口,旁边清冷的女人眉心盈满愁绪,最后归于无奈的叹气,重新戴上斗篷,别过头轻轻挥手。

她最后的记忆,是不知从何处窜出的蒙面人,手掌伸开成手刀,啪的一下痛击自己脖颈。

闭眼之前,她还看到楚昱当时被那些蒙面人一起困住,参叔扶着晕倒的寒笙靠在墙边,脸上是遮不住的慌乱和担忧。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好在绳子不是很粗,即便双手被绑在身后,也能尽力一试。

她放缓动作仔细摸索周围的东西,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几乎没有什么硬物或者尖锐的东西可以磨损麻绳。

怎么办?

恰恰此时,附近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这人关起来……库房收拾一下……”

“……但大小姐说了,库房不能……”

许君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毕竟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醒了肯定会再次让她闻迷药,或者直接打晕她。

尖锐的物品,可以割开绳子的……

忽然她脑海里灵光一闪。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不放库房,总不能放咱们屋子里吧?

“啧!麻烦死了,现在我饿的前胸贴后背,他们一堆人都走了,就剩我一个给他们擦屁股!”

“要我说,现在快随便安置这人就好,我刚才去看了,二小姐之前食欲不振,现在才刚能进食,厨房还有些剩的,你现在过去还能有的吃。”

男人微微点头附和,随即马不停蹄地牵着马车去仓库,路过大门口拐进小巷时,车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唔!”

这一声吃痛的闷哼直接让前面的赶车男人停住脚步,他走到马车拉货的后半部分,正打算掀开黑布查看时,一只野猫灵活地跳上他的马车,断续舔着前脚掌,随后不停地洗脸。

咕噜——

“啧,猫都吃完饭了,我连个猫都不如……”

说罢他又掀开黑布,确认人还在,便回头去牵马。

男人把马牵到马厩后,又将车子扔到仓库后,自己麻溜地跑去厨房抢剩饭。

在他走后,一个纤瘦的人影悄无声息地掀开黑布,大口大口地喘气。

“呼哧……呼哧……”

该死,太闷了。

——

半柱香之前。

“袖箭应该可以……”

袖箭的顶端锋利,不到一会儿就能弄断绳子吧。

然而还是许君安想多了,袖箭和绳结紧紧贴合着,她的手腕无论旋转到哪个角度都无法从绳结那里抽出一只袖箭。

在她在板上翻来覆去试图抽出袖箭时,有什么东西从她腰间的口袋滚出来。

小小的,圆滚滚的,那只机巧小鸽。

须臾之间,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涌现在许君安的心头。

……

她从车板上坐起,左右顾盼,见仓库无人,便把自己脸上的画皮揭下来,将头发挽成发髻的同时反穿外褂,整理自己的着装。

对不起!刘弈歌!丢了你的火铳,拆了你的小鸽!

思来想去,无论是村长,还是那个斗篷女,之前见自己的面貌均为男性,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掉自己的伪装。

自己的药方还在吴家村,寒笙和村里其他人的症状应该会缓解,但是根治最好要查清楚那些致人起疹的东西从哪里来的。

月上梢头,屋内点灯,墙角处值夜的家仆又换了一拨。

许君安从仓库一路溜达到后院。

侧门绕过几间偏房和奴仆的房间后,便是一座假山跃入视线,引水流经假山后直通锦鲤方池,假山北面的屋门人声嘈杂,像是一间小厨房,门没关严实,热气从门缝飘出织就一层水雾,散入数九寒冬的冷风里。

经过小心翼翼的观察后,确定不再会有家丁巡逻,许君安才贴近那间小厨房的墙壁。

——

仅仅驻足一刻钟,她的耳朵已经听到了太多。

聊的实在是太大声了,而且聊的话题也太宽泛,小到今日采买小厮平白无故被扔烂水果,大到猜测当今公主殿下迟迟不婚是因另有所爱……

不是,这都什么和什么?!

又听了一会儿,许君安自觉无聊,打了个哈欠准备去别处,正准备抬脚离开时,一个侍女端着碗盘,快步从厨房西侧的连廊走来,许君安慌忙找藏身之处,往东侧的小路退后两三步,蹲在窗户底下。

忽然,她的脚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个趔趄。

等她稳住脚步后定睛一看,有些傻眼。

是那个似曾相识的遮面小石像。

——

“蒋覃家的,二小姐吃完饭了,食欲不大好。”蒋覃见冬青将粥碗放下后,立刻把笼屉打开,取出温热的一碗贝母枇杷汤,小心地搁置在冬青的托盘上。

“冬青,二小姐的病怎么样了?我记得今天有大夫看过了吧?”

“红疹消不下去,发热也还在持续……二小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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