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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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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尾风台》

璋城

璩景醒来的时候,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天色蒙蒙亮,大约五点多。

她微微侧头,虞束躺在旁边,他额前的碎发自然的垂下来,隐约遮住凌厉的眉峰,安静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没那么可恶。

昨夜的荒唐一下子全部涌入脑海,她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慢慢掀开被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勾过来椅子上的浴巾,裹住身体蹑手蹑脚的光着脚去了浴室。

床上的人没有醒,她松了一口气。

花洒流淌下来的温水冲过皮肤,璩景站在水帘幕中久久想不通,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偏偏和虞束上起了床。

她低声哀嚎的捂起了脸。

瞧你干的好事。

躲在浴室里久久不敢出来,璩景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梳理一会儿出去后面对面可能遇到的情况。

过了不知多久,她换了身干净衣服,走出浴室,就见虞束已经醒了,慢条斯理的坐在床边穿衣服,而且还是昨晚他那身黑衬衫,如今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听到声响,他抬头看了一眼璩景,虞束有副好皮囊,璩景向来深谙此事,饶是系个扣子的动作,看起来都赏心悦目的很。

虞束站起身,睨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沉:“我还以为你掉在浴室了。”

璩景面颊一下子通红。

他眸中带着笑意,步步紧逼,抄手探身看她:“璩景,你说怎么办呢?要不要对我负责?”

璩景退无可退,手背蹭着墙壁,勉强站立:“我们……one night stand,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不需要对这种负责吧?”

虞束本来是想逗逗她,猝不及防的竟然听她脱口而出一个“one night stand”,不由得神情冷然,冷笑了一声:“是吗?”

璩景的湿发没有擦干,头发上落下的水珠慢慢的滴在她的手背上,她听到自己说:“你经常在国外,应该没那么封建吧?”

她越说越心虚,虞束周遭的气压明显低的要命,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璩景一眼,抬脚绕过她大步就离开了。

虞束走了后,她抓起手机,心烦意乱,感觉整间屋子里都还充斥着他的气息,最后忍无可忍的扔掉手机,拿着车钥匙开车回璋城去。

本来按原计划,她打算下午才回去。

出门的时候,见对面的屋门紧闭,不知道人还在不在里面,或许也早就出去了。

虽是周末,高速上车也并没有很多,一脚油门将所有的心烦气躁远远丢在了烟州,她把车窗开开,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烟州距离璋城,开了快三个多小时近四个小时的车,到程家的时候已是中午。

熟悉又陌生的公安局家属院,旧式的单元楼一步步走上电梯,昔日尘封的少年回忆清晰又模糊起来。

站在门前的时候,璩景一下子有些怯懦,被迫的再一次回想起那些动荡又激烈的画面,周芝的哭泣与哀求声隔着时光和岁月久久不息。

她抿紧了嘴唇,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闻声踢着拖鞋,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来给她开门:“谁啊,来了!”

程换睡眼惺忪的顶着鸡窝头,套着宽大的短袖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璩景静静立在门口,登时睁大了眼睛,立马回头向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周芝大声唤道:“妈!我姐回来了!”

周芝脸上的欣喜不言而喻,手中还拿着铲子就风风火火跑了出来:“小景,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以为你得到傍晚了!”

“程换,快让你姐进来啊!愣着干什么!”

程换连忙让道,让璩景进来。

好几年没见,曾经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比她高了好几头,此时拘谨不安的站在周芝旁边。

璩景喊了声:“周阿姨。”

周芝如梦初醒,眼角也有点泪光,赶紧转身擦了擦,笑道:“早上没来得及吃饭吧,一会儿就好了啊。”

周芝继续回到厨房捣鼓,提高声音朝客厅喊:“阿姨没料到你中午就到,还想着等到晚上菜弄得丰盛点,这下可好你提前回来了,中午先将就吃点啊!”

边说边又对程换嘱咐道:“程换!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别老吊他那破鱼了,赶紧滚回来!让他去买点熟食和凉菜!”

程换连忙点头,正要打电话,被璩景拦住了:“别催程叔了,咱俩去附近买点吧。”

程换从小就听她的话,点了点头,跟周芝大声道:“妈!我姐说我俩出去买点菜!”

璩景笑了笑,点了点鞋柜上的运动鞋,让他换鞋,趁着周芝骂他之前两个人赶紧溜出去。

果不其然,周芝一听,登时怒了:“你这孩子,你姐刚回来让她买——”

璩景已经把门开开了,笑着道:“阿姨,我正好出去转转。”

公安局家属院出来就是护城河,沿着河边走,那边一条街都是吃的。

璩景看了一眼程换,刚满十八岁的男孩顶着黑眼圈,她不免失笑:“昨晚又通宵打游戏?”

程换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睡得有点晚。”

璩景不置可否,问道:“烟医大几号开学?收拾好了吗?”

程换老实回答道:“下个周,没啥可收拾的,到那缺什么现买就行。”

程换比她小九岁,璩景父母还在的时候,那时候璩程两家关系很好,璩景父亲璩沉州和程东是战友又是至交,同在璋城公安局。两家大人忙,程换小时候就会让璩景看着做作业。

璩景记得她刚被程东和周芝接到家里住的时候,璩父刚去世,璩景母亲工作抽不开身,她那段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流泪,有一天程换突然抱着存钱罐,一副小大人模样,看着她道:“小景姐,这是我全部的压岁钱,都给你。你别哭了。”

璩景边走边询问他道:“以前不是不想学医吗?怎么突然报了医大?”

程换耸了耸肩:“以前想去学游戏设计,被我妈义正言辞拒绝。后来突然有一天觉得学医也不错,救死扶伤。”

璩景笑了笑:“医生也挺好的,以你的成绩能去更好的医大,虽然烟医大也是国内排的上的,怎么想去烟州?”

程换挠了挠头:“离家近点,何况我爸妈也耳提面命我,说烟州挺好,和你姐一个城市,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在那,让我去那边两个人也能照应着点。”

程换模仿程家父母的语气,给璩景逗笑了:“等你来烟州了,我带你玩。”

程换笑嘻嘻道:“好啊。”

边说着,边走到安东巷子,这里两排全是店铺,璩景指了指其中一个招牌熟食店,抬脚就要过去:“那边有卖的,你吃过他家吗,味道怎么样?”

她自顾自说着,却注意到程换脸色变了变,身体挪到她跟前,故意挡住了她的视线,璩景有些纳闷:“程换?”

程换如梦方醒,有些紧张一样,语气急匆匆,拉着她就要往反方向去:“姐,这些店口味难吃的很,我们去别处。”

璩景云里雾里,正要开口道:“应该大差不差吧,来都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璩景的目光就落到了对面一家水产店,坐在台阶上挑拣螃蟹的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也看到了璩景,面上古怪的很。

程换一看这个情形,连忙要拉璩景走,话语里有些急切:“姐,我们走吧。”

中午这个时间点安东巷子人来人往,或许是程换的声音提高了起来,惊动了水产店里的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孩。

“妈,怎么了?”

那男孩和程换差不多高,听到程换的声音,从店里走了出来,因为刚卸货身上的灰色短袖和裤子脏兮兮的。看到程换和他旁边站着的女人,一时间脸上不自然的很。

璩景立在原地没有动,望着那两张熟悉又极其陌生的脸,旧日的记忆扑面而来,搅得她胃里直翻涌,恶心的想要呕吐。

她开口轻声问道:“周现国出来了?”

程换嘴唇动了动,小心翼翼道:“他早几年前就放出来了,听我妈——听别人说,他在监狱过得很不好。”

璩景没说话。

水产店的年轻男孩却在这时走了过来,拧紧眉头,望着程换阴阳怪气道:“你来干什么?还让这个女的过来?”

那男孩的目光嘲讽的在璩景身上一划而过,轻蔑的甩了两个字:“灾星。”

程换怒火中烧,一下子上前扯住那男孩的领口,挥拳就往他脸上招呼走:“周禅,你他妈畜生——”

周禅被打的懵了过去,反应过来的时候,目眦俱裂的和程换两个人厮打在一起,把安东巷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璩景声音沙哑:“程换,够了。”

“别打了。”

程换身形与周禅相差无几,两个人却不能算是势均力敌。周禅从小混迹浪荡,野的很,自幼打架的好手,几个翻滚之后,周禅就死死的将程换压在地上按住,绞着他的胳膊,咬牙切齿道:“程换,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璩景上前拽住周禅的胳膊,强压着怒火,声音冷的很:“别打了,想闹到派出所吗?”

她望向立在一旁蜷着手局促不安急得不行的中年妇女,开口道:“程换过两天要上大学,你再怎么样也算他舅妈,一会儿片警来了难道让他俩蹲局子吗?”

那中年妇女擦了擦手,垂着脸过来劝架:“小禅,让他们走吧。别打了……”

一如既往的懦弱,就像十年前在程家那样,周芝和这个女人两个人跪在她面前,痛哭哀求她不要起诉周建国。一个为了她的弟弟,一个为了她的丈夫。

周禅松开制住程换的那只手,一副混世魔王的狠厉样子:“滚远点,好学生。”

璩景把程换从地上拉起来,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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