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五条悟瘫在沙发上，仰着头让脑袋靠在沙发的上面，“我之前说的还做数，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会和你一起。”

“我说过的吧？不管你是要叛逃，还是要留下，你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会和你一起。”

夏油杰艰难的说道：“……这和你没关系，悟。”

五条悟冷笑一声，“哦，没关系？我可是你夏油杰认定的挚友，有好吃好玩的时候你拉着老子一起，有问题有困难的时候你把老子推开，老子这个挚友就是过来陪你吃喝玩乐的？”

“我说你这个怪刘海呀，眼睛小得是不是认不出六眼和无下限的价值？”五条悟猛的低下头摘下墨镜，一双夺目的苍天之瞳直直望向夏油杰，“有什么是老子这个最强战力不能参与进去的？眼睛小得看不见的家伙，别太太慢了。”

“……”夏油杰愣愣的睁大了眼睛，滑稽的模样差点让五条悟冷脸破功，“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快说呀，告诉老子，你不说老子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以为你早就想清楚了。”五条悟的六眼始终锁定夏油杰，顺手拿了一块桌上摆着的点心塞进嘴里，“我们是挚友，one and only，你想做什么我都能够理解，因为我相信你。”

“我不知道保护普通人到底做的对不对，在那个村子里的时候，我发自内心的想要杀光那些村民，那些人不，是猴子，他们没有资格被称之为人。”夏油杰的神色逐渐癫狂，“他们是尚未进化的猴子，愚蠢且无知，不断的残害我们的同类。”

“七海和灰原差一点就死在了他们手上！我查过那次任务记录了，那群愚昧的猴子供奉一个咒灵，让他不断成长的同时还阻止七海他们拔除周灵！如果没有理，他们……”

他们可能已经死去了。

咒术师的数量本就很少，每年执行任务的死亡率高得离谱，现在还要受到普通人异样的眼光和阻碍。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些非咒术师根本不值得保护。

差一点点他就因为那些愚蠢的非术师失去了他的两个学弟。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夏油杰的身体颤抖着，抱着他腰的孩子仍然窝在他怀里，拥抱的力度不断加大。

从前是他太过软弱，不舍得抛弃坚持十几年来的信念，为了他的同类，为了咒术师的未来，他……

“哥哥。”

他低下头，对上了一双暗淡的紫曈。

“我很喜欢牵牛花。”小孩轻轻的说着话，打断他阴暗的想法。

“它像小喇叭一样，颜色鲜艳，是很漂亮的花。”

“我父亲说它象征着平静和虚无缥缈的爱，它警示着人们要珍惜当下的幸福，用心去守护自己的爱。他也象征着顽强的生命力和绝不屈服的精神，还有人说他是勇气和能量的象征。”

理抱着夏油杰的腰突然说道：“哥哥你就像牵牛花一样，充满了勇气和能量，追求着虚无缥缈的理想和大义。”

“……”夏油杰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之前我猜测你是实验室里跑出来的，我猜你把我当成了一个和我很相似的克隆人。”

夏油杰保持着微笑的面具，用语言的利刃同时割开两个人的伤口，“但其实我就是你的父亲，或者说未来的我是你的父亲，你一来都把我当成你的父亲。”

理却摇摇头说道：“你不是，你是哥哥，只是哥哥。”

夏油杰不假思索道：“我的确没有你印象中的父亲那么强大，但是相信我未来会变强，我会变成你印象中的父亲，你就是那个证据。”

小孩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五条悟却突然插上一嘴，“杰，随便当人家的父亲可不好哦。”

“……闭嘴吧，悟。”

五条悟：“想让我闭嘴，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中途逃避话题是没有用的，小眼睛你有胆子去杀非咒术师叛逃，但是没胆子跟老子坦白？”

夏油杰沉默片刻，最终在五条悟的面前第一次正视了这个问题，并给出了他的回答，“你不该跟我一起的，我已经找到了我的路，我将尽我所能，做一切我能做的，去贯彻我的大义，去……建立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也许他早就疯了吧，从他亲眼看着那孩子为他沾上血开始。

他并不是为了那些人渣的死而痛苦，他真正痛苦的是，他没有阻止那孩子粘血，甚至因为那孩子杀了人，走上了和他同一条路而窃喜着。

怎么能够因为小孩对父亲的眷恋而跟着走上他的大义呢？

哪怕夏油杰知道，小孩从一开始就是夏油杰这边的人。

一切以夏油杰为主，一切以夏油杰为先。

他是独属于夏油杰的死侍，是未来的夏油教主的孩子。

而不是他的。

“啊一一失败失败！”五条悟拉长了声音抱怨着，“就算知道了结局还是没有做出任何改变，五条悟输了，大输特输！”

“那就只能强行把你拉上老子的路了，”白发少年从沙发上坐起，“蔑星宫被诅咒师偷袭了，咒术高庄专门存放咒具咒物的仓库也被有几次偷盗的现象，夏天咒灵数量爆发的同时，还有一些人做了点小动作，本月有372起人为咒灵破封事故，许多家族专门关押咒灵的地方也遭到了破坏……”

五条悟把手搭在膝盖上，“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有人在故意制造混乱，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理沉默着，冷不丁把矛头指向一旁看戏的杀手，“伏黑甚尔，我让你做的事做完了吗？”

“15亿的报酬，必须有点成绩出来。”伏黑甚尔懒散的窝在沙发里，从桌底下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叠文件，对刚才五条悟说的早有预料，“头上有条缝合线的人，整个日本我查到了673个活着的，我观察之后从他们里面找一些比较可疑的，里面有车祸受伤，脑部手术，还有一些没有记录的，跟着那些没有记录的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尸体，如你所说，他们的脑子被掏空了。”

五条悟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他开始整理信息，“已知这个势力来势汹汹，他的阵营有诅咒师，咒灵以及某个千年前脑子。”

毕竟有着从小烧脑到大的六眼，五条悟的脑子很好用，他从那些没有记录的缝合线嫌疑人里面选出几个被用过的壳子的资料，白纸翻过，拿着笔在上面涂涂画画，很快梳理了13条线。

然而夏油杰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说你们这样真的好吗？我现在可是叛逃预备役，你们居然就在我面前讨论这个计划？”

他说着，在面前写满复杂计划的白纸再添上一条线。

“老子用五条悟的信誉保证，怪刘海绝对不会趁机偷跑的，短时间内他还是我们咒术界这边的人。”

夏油杰随口道：“你还有信誉这种东西？歌姬听到了会哭的。”

“那就哭呗，我会好好用手机录下来的。”

他们一如既往的拌嘴。

至少夏油理没在看出夏油杰的癫狂，它被好好收起来了。

他心情复杂的看五条悟吊儿郎当的在那里梳理敌方计划线，虽然对于把他拉上的结果很满意，但是，哥哥被他吃的死死的……

理还是很不爽，他一怒之下从那一堆的缝合线资料里又找出两个壳子，梳理出了三条暗线。

伏黑甚尔就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回答五条悟提出的问题，这个房间里最闲的成年人，“我可没兴趣听你们之间的感情，咒术界的时候我无关，我只负责拿钱办事。”

伏黑惠不满的推了推伏黑甚尔的胳膊，就算是他也能听得出来有一个蛰伏在暗处千年的老妖怪打算做坏事，他认识的这些人打算阻止。

既然有能力，那么帮一下他们又怎么了？

伏黑甚尔看了儿子一眼，没有理那个臭小子。津美纪对养父笑了笑，无奈扯着弟弟去沙发上坐着吃点心。

她比惠大一点，想的也比较多，她知道的，很多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们说甚尔是杀手，他自己也说拿钱办事，说明甚尔在咒术界看来是一个雇佣兵或者也是对立的人，他不能轻易出手，否则很有可能惹起他人的怀疑。

帮助他人的前提是保全自己。

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冒险，能帮就帮，不能也算尽力了。

……

五条悟转着笔，“蔑星宫是天元的住所，偷袭的诅咒师虽然借助那个头上长树枝的咒灵帮助，混了进来但并没有成功见到天元，或许只是个试探。”

夏油杰看着那份杂乱的计划书若有所思，“他们去高专仓库偷什么？”

“宿傩手指和九相图。”

“他们急了，”夏油杰摸了摸下巴，指着计划书上的几条线，“这几个计划线隐藏的很深，已经渗透到了咒术界高层，但是现在他们全部都被推了出来，为了什么？是什么影响到了幕后人执行计划的速度……”

五条悟突然抬头直视夏油杰，“可能是因为咒灵操术。”

“天元同化失败了，他进化的方向是咒灵，而咒灵操术能够控制咒灵。”

“杰，他们的目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