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家家张灯结彩,孙坚一家借住于弟弟孙静家,家里所需都已安排妥当,他们所需做的不过是在房屋装饰些鲜艳的物件,以求来年和和美美。
到了春节时,全家无论大小,按尊卑等次列坐于先祖牌位之前,家里人怀着喜悦的心情依次向祖父和祖母敬酒致贺。之后便是拜贺宗亲乡党。正日家中祭祀庆祝仪式之后,人们走出家门,拜谒恭贺亲族与邻里,利用年节时机,沟通自己与亲族、邻里的关系。
串着串着门,孙坚他们就来到宋临峰家中拜访。宋若梅端来一些糕点和酥糖招待他们,又要去给他们端茶倒水,孙坚忙去拦她,将她往孩子们那边推,“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小孩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该好好玩。”
宋若梅走开了,大人和大人寒暄,小孩和小孩玩耍。虽说宋若梅走了,女儿走了,父亲顶上,孙坚一转头宋临峰已经给他倒好了茶,孙坚笑呵呵地接过来,“临峰兄,你一个人照顾小梅很辛苦吧。不过小梅长大懂事了就不用你那么操心了。”
“嗐!这孩子就当着你们的面显得十分乖巧,平时可犟了,惹是生非也是常有的事。”宋临峰苦笑着,无可奈何道,“这还是个小不点儿呢,就已经让我十分头疼了,只怕再长大些就更难管教了。”
“是嘛!”吴韵惊奇地往宋若梅的方向瞧了一眼,“这孩子我看着可文静呢。”
“哎……”宋临峰叹了口气,似是有诉不完的苦衷,“你们是不知道啊,她每每闯出祸事我还得去人家家里赔礼道歉。所幸都是街坊邻里,倒也还通融。”宋临峰心虚地往孩子们的方向瞟了一眼,看宋若梅正和他们聊得不亦乐乎这才松了口气,“这个疯丫头要是听到我说她的坏话,又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这我们倒是从未听兄长提起,可否细讲一二?”孙坚提起兴趣,好奇地追问。
“是呀是呀,小孩子嘛,好动多动实属正常。怎会让兄长如此忧心?”吴韵附和着。
宋临峰看了孙坚一眼,又看了吴韵一眼,心中暗想:这两个家伙也是幸灾乐祸的惯犯,一个两个的就知道看热闹,以他的烦恼当作乐趣。不过自家弟弟妹妹,讲讲也无妨。于是无奈一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同村的一群小孩,平时大大咧咧的没个正形,他们中有一个年纪稍小的小姑娘,大孩就逗着她玩,不是欺负她,毕竟这小孩的亲兄也在其中呢。小姑娘就被逗哭了。小梅路过还以为那群大孩是在欺负小孩呢,上去就抓住领头的领子了。那领头的贸然被就住了领子心中也不爽快,就推了小梅一下,小梅一生气一拳把人家鼻子打流血了。”
“哈哈哈哈哈!”孙坚放肆大笑,一边拍着手。吴韵虽然也没忍住笑,却责怪孙坚笑声太大,拍打着他的背让他收收收笑声。
孩子们被笑声吸引,一个个的都扭头向他们这边张望着。吴韵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玩去,不要来打扰他们大人说话。
孙策撇撇嘴,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还不想知道呢。让小孩不要打扰大人,分明是大人说话太吵打扰到了小孩。于是他作为孩子王领着叽叽喳喳的“小鸟”们去了屋外。
“小梅这么厉害啊!这事兄长可不能怪人家,人家这是行侠仗义。”孙坚大笑着为宋若梅发声。
宋临峰默默看着孙坚,无语凝噎,心想孙坚和宋若梅倒是“臭味相投”。他掷地有声地反驳:“你也来添乱。行什么侠?仗什么义?这分明就是莽撞。”
“虽说小梅是误会人家了,但小梅心是好的嘛。兄长不要责怪她,该多多鼓励她。”吴韵惯于骑墙(两边都不得罪)。
“还鼓励?!”宋临峰几乎要跳脚,“你们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熊孩子……我这还是责骂她的结果,要是鼓励她怕是要上天。”说完宋若梅,宋临峰对于他们夫妻二人的教育方式实在是不能苟同,疑惑道:“按你俩这教法,居然能教出伯符、仲谋这样的乖孩子,难得啊难得。”宋临峰气定神闲地捋捋胡须,满脸得胜的笑意。
孙坚和吴韵面面相觑,脸上“唰”地一下就红了,孙坚忍俊不禁道:“兄长不赞同便说不赞同,怎么还拐弯抹角地骂人呢。”说罢三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
“阿狸,看这里!看这里!”宋若梅正在给孙策他们表演她和阿狸的拿手好戏,她指尖拈着一个用红色麻绳缠成的李子大小的紧实线球,朝着阿狸的方向挥了几下,阿狸的眼睛立即定定地死盯住宋若梅手上的球。
宋若梅缓缓将球放在了地上,阿狸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球,由原先的站立姿势转变为伏在地上,下巴、前爪和胸口紧贴着地面,后爪蹬地,腰臀部微微翘起,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此时宋若梅拇指指腹压住中指指甲,作兰花指样对着小球,阿狸的尾巴就不甩了,几乎一动不动。
宋若梅抿嘴笑着,手指往前轻巧一弹,球如箭般“嗖”地飞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阿狸臀部附近的皮毛快速蠕动着,扭了两下臀,利刃出鞘般也跟着飞了出去,不等球飞远就扑咬住了球。“哇!”意料之中的惊叹声异口同声地响起。
阿狸像一位得胜将军,口中咬着球,尾巴高高地竖起,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到了宋若梅身旁,将口中衔着的球放在她的脚边,自己则跑到三尺远的地方再次伏在地上,等着宋若梅给它弹球。
“这是猫还是狗啊,竟然还会把球叼回来呢!”孙权真心实意地夸赞。
“这猫都被你训成狗了。”孙策笑道,搓着手跃跃欲试,“让我来试试。”宋若梅闻言闪到一边,给他腾出位置,孙策蹲下去,对着阿狸将球弹了出去。但这次阿狸将翘起的臀部放了下了,懒洋洋地卧在地上,只是目送着球从身边滚走而不去追赶。孙策沮丧万分,两手无奈摊开,“它为什么不追?”
“它只和我玩。”宋若梅洋洋得意地笑起来。
“那你还让我试?你想看我笑话是不是,嗯?”孙策故作严肃。
宋若梅自有一番道理,“不让你试你肯定不乐意,我要是说它只认我你肯定也要怀疑。还不如让你亲身试一试就死心了。”说着宋若梅将远处的球捡了回来。
“我再试试。”孙策偏不信邪,宋若梅眉毛一挑,将球放在他手心,“悉听尊便。”
结果不出所料,阿狸悠哉悠哉地添起了爪子,压根不搭理孙策。孙策很是气愤,指着阿狸,“这个坏猫!”
“我们阿狸是好猫,才不是坏猫呢。”宋若梅走过去抚摸阿狸的小脑袋,阿狸就用力用脑袋顶她的手心。
“该我了该我了。”孙权在旁边看得眼馋,急不可耐地将小球要了过来,结果如出一辙。于是孙权也很沮丧,不过这倒是让孙策开心起来了。幸灾乐祸是孙策的一把好手,毕竟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别人的成功更令人寒心。
等别人都试过一遍了,除宋若梅以外的任何人都被阿狸“拒之门外”,换到宋若梅的时候,阿狸明显激动起来,重新趴在地上作进攻姿态,去追宋若梅发出的小球,旁人只能羡慕地看着,酸溜溜地想:不就是踢球吗,谁还不会啊,我才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