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火光幢幢,人聲嘩嘩。
上空的點點星光,卻依舊未被火光遮掩,淡淡的星輝灑下,如同給天地籠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被這無邊無際的黑交相襯著,傳至天之涯。
洛子遠離人群,獨自在船尾一隅的黑夜中欣賞絢爛星空。
那滿天繁星,映襯在藍色的天幕上,構成了一副絕美的圖畫,繽紛晶瑩得仿佛要從天上溢出,掉落到下面觀看之人的眼裏。
"好美。"她喃喃道,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谧。
藍髮姑娘任由思緒憑風飛遠,過了半晌,一陣輕柔的腳步聲漸進。
"介意我在這待一會兒嗎?"清朗的少年嗓音自身後傳來,蘆山洛子回首一望,是悠斗船長的徒弟,豕。
洛子本來是打算單獨靜一靜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衝動讓她改變了心意,便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海風徐徐襲來。豕走了過來,離得不遠,站定了。兩人靠著護欄,仰望滿天星斗,許久都不發一語。
"這些星星……真的是永遠都看不膩啊……"茶髮的少年笑著開口說道。
"是啊。真羨慕那群星星們能夠遠離塵世的喧囂。"洛子不知為何,突生感觸。
"呵,是這樣嗎?我倒覺得,這些星斗高掛天宇,歷經滄海桑田,也很寂寞吧。"少年悠悠說著。
洛子想起自己從有記憶起便活在宮廷的紛擾中,目睹,甚至經歷過人性的鬥爭和醜惡,不禁自憐自哀,悲從中來,苦澀又發泄般地脫口而出: "寂寞?你又知道了?我恨不得做永遠的星辰,世間人情的冷暖——"
"我嘗過。"豕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
洛子一時啞口無言。
"我是在街上出身的。"半晌後,茶髮少年轉頭平視著洛子,眼神卻如湖水一般平靜,沒有半點波瀾。"呵,我從小沒有母親,爸爸是酒鬼,不但把我取名叫豕,還真把我當豬狗對待。九歲那年我逃了家,流洛街頭,靠打零工和扒竊為生。"
"對不起。"洛子低聲說到。
"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少年蹙起修長細緻的茶眉,隨即恢復沈穩的臉色。"十三歲時,我闖進師父家行竊,卻被更愛喝酒的師父逮個正著,本來以為死定了。呵,可是沒想到,師父讚我伶俐,居然收我入門為徒。"
"所以,星星高潔的確惹人嚮往,可是我更慶幸生而為人,能夠擁有七情六欲,痛痛快快地活上一生!只要活著,與人相處,就一定會發生值得高興的事情。"豕微微笑著說。
洛子注目著少年流漾著記憶之光的臉。
公主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相貌平凡的少年了。豕是洛子生平第一個,見了面卻對他的真實姓名抱有一絲不確定感的人;打牌總是恍神失誤,以些微的差距敗給她,然後再來唉聲嘆氣的;可是擁有悲慘的過去,還能如此無可救藥的樂觀;還有……
"你對每個第一天認識的陌生人,都如此掏心掏肺嗎?"藍髮的少女悶悶地問,不知為何,她很想要知道答案。
"不,不是陌生人。而且……"男孩正色反駁著,然後,他猶豫了一下,最終緩緩說道:"妳很特別。我能感覺到,你和其他人不同,能懂我說的話。"
洛子心頭一震,一股說不出的暖意流竄全身。最終,她只輕輕的說了一聲:
"是嗎……"
南賀號破風前進。
海風中只如蚊蚋般細微的聲音,卻字字清晰地傳入到了豕的耳中、癢入了心底……
少年聞言笑了。
★☆★
月朗星明,這是一個晴朗的夜,在那月光下的南賀號艙頂,三人正高談闊論,忽然浮現另一個身影。
"介意我加入你們嗎?" 彬彬有禮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三人止住了話頭,回首一望,只見一顆月光下顯得耀眼的白金色腦袋探了上來。
"啊,不會,上來吧,正好有事要請教前輩。"髮色月白的男子代表眾人回答。
陣陣酒香肉氣瀰漫在空氣之中,三名男子盤腿而坐,中間的地上有一壺茶一壺清酒,配四色酒菜。
佐助執筷揀著酒菜;止水手執酒杯,輕酌一口;悠斗面前放了兩隻大碗,他滿滿地斟上上兩碗酒,將其中一碗遞了上來,笑道: "呦!要喝上幾碗嗎,波風?"
水門登感酒氣刺鼻。酒精會影響判斷力和應對力,還會給身體增加負擔。為了永遠保持清醒聰明的頭腦,除非出於禮節和自來也老師三催四請而迫不得已,水門私下是滴酒不沾的。
但這不代表他不勝酒力,玖辛奈怕他當火影免不了應酬,便開發了抑制酒精揮發的的封印術。
沒有什麼問題是封印術解決不了的!印象中大喇喇的妻子總是這樣朝氣勃勃地自信說著。
然見悠斗眼光中頗有期待之色,水門心下不好意思,一手設好抑制酒精的封印,便道:"那我就來碗酒,以敬兄台。"說著便要了另一隻大碗,酒水一斟,不待悠斗回答,又舉目向佐助和止水致意,端起大碗,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
悠斗見他竟喝得這般豪爽,誠意十足,哈哈一笑,說道:"好爽快。"端起碗來,一連仰脖子喝乾兩碗酒,跟著便又斟了兩大碗。水門也又對飲了兩碗酒。
"我也敬船長一杯。" 止水也是輕描淡寫、談笑風生的將烈酒一飲而盡,直比喝水飲茶還更瀟灑。
"哈哈,無妨無妨。醉翁之意不在酒,宇智波家的弟弟,你的朋友們也夠意思了!" 灰髮大漢頗為歡喜,說道。他自從知道止水也姓宇智波後,就這麼稱呼佐助,而後者出乎水門意料地,默認了這個稱呼。
"這個自然。"佐助微笑道。
"手邊還有一點薄酒小菜,野人獻芹,聊表心意而已。還盼兄台能盡興。"水門佩服悠斗爽氣,取出份卷軸,解了印,煙消雲散後一盤熟牛肉、一大碗湯、一小罈未開封的白酒憑空而現。
悠斗心下一喜,二話不說地開了酒罈,連盡四碗烈酒。水門也同大漢你一碗,我一碗,喝了個旗鼓相當。
十大碗黃湯下肚,見卷髮漢子略無半分酒意,神采奕奕。止水不住讚道:"好酒量!"
素聞朋友千杯不醉,但這是佐助第一次親眼瞧見悠斗越喝越英風颯爽,也面露感佩之色。
水門也是心下好生欽佩,但怕悠斗飲酒過量,未免有傷身體,便開口岔開話題,只盼能稍止漢子的酒興,故意問三人方才所談之事。其實他查克拉充沛又耳目聰明,上來艙頂前也聽了個大概。
"哎,我對忍術一竅不通,便央著兩位陪我談談國家大事。"悠斗笑答。"我一介江湖草莽,見識粗野,還讓你們見笑了。"
"千萬別這麼說。悠斗的見地獨特,能以不同與木葉忍者村的角度看忍界,很有意思呢。"止水正色讚賞道。
水門更加確信,悠斗是位武士。
使用查克拉的人群,有武士和忍者。而武士和忍者的差別,追根究底,在於他們對“忍宗”的理解,武士更加注重精神主義。
忍者所走的道路,則與“通過查克拉使人們緊密相連”這一忍宗十分有緣。然而忍術不過是從屬於現實認知的技能,精神的啓蒙則是必要的。
務實的忍者裡面,蘊含哲學的深意,一直是鑽研無盡的領域。
"哦?不知能否一聞?"水門這是明知故問,他自幼以火影為夢想,向來熱衷與人談論史事武學。
悠斗從佐助那邊得知水門師出有名,一到七代火影一脈相承,都同他有密切關係,便微微一笑,喝了半碗酒,但顧及止水前些時候略為所提之事,怕軍國大事一聊下來沒完沒了,無奈只得推辭道:"宇智波家的哥哥,你不是有事相商嗎?"
"啊,的確如此。這事得從我手邊這把刀談起。"宇智波止水比了比背後的小太刀。
白髮男子笑稱:"哎,只覺這刀輕飄飄地,背在有如無物,身上好不習慣啊。"聞言,水門納悶地看著止水解下的不起眼長鞘,表面看來是把普遍至極的小太刀,怎麼樣都和輕薄扯不上邊。
然劍一出鞘,眾人具是一驚,原來刀鞘看似無奇,卻佔了九成五的厚度。只見劍身極薄,通體瑩透,在月光下閃耀著翡翠般地碧綠光輝,卻在劍尖有一塊惹眼墨綠色的斑駁小點。
卻見悠斗的臉上陡然間罩上了一層青色薄霧,甚感驚訝。當真是劍氣映面,髮眉俱碧。
他呆愣了半晌,方道:"這等寶刃……絕對不輸流墨……,還有其上玉瑕,只怕是出自干將之手吧!"
止水皺眉問,"干將?"
"是不是個非常矮小、跛腿、白鬚及地,又瞎了眼的老頭而給你這刀的?"悠斗顫聲問道。
白髮男子一凜,答:"正是他。"
悠斗將剩下半碗酒一飲而盡,又倒了一碗,喝乾,這才點頭言道:"那就是干將了,別看他若不禁風的樣子,私下可是水之國第一的鑄劍名師,在地下忍界名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原來是他啊。"久未開口的佐助也喃喃道:"我也聽過這人名號,據聞他十年鑄一劍,其刀千載難求。想不到竟給止水哥遇上了。"
"是啊,此劍雖薄,但鋒銳絕倫,與沈重兵器相碰,亦不折斷。只怕忍刀七人眾的寶刀都會折在它的手裡。干將鑄工,較與匠之國名師,有過之而無不及,卻也因懷玉其罪,霧忍追殺不斷,世人只道他已經死了。我也是在偶然機緣下才知道到他的真容相貌。"悠斗嘆道。
"這刀可遇不可求,怎給你碰上了?"波風水門好奇地問向止水道。
"這大概還得謝謝前輩呢。"稍年長的宇智波露出一口白牙,故弄玄虛道。
"誒?怎麼說?"水門抬眉反問。
"那水之國的君彌皇太子,追丟了妹妹,正氣在頭上,便遷怒刁難路邊的一個小老頭,結果給我遇上了。"止水朝水門眨了眨眼,笑道。
"原來如此。"水門無奈苦笑道。
"我讓那皇子掛了彩,卻也折了我家的老刀,那老頭後來領著我到他家,給了我這柄'龍淵'。"
"等等,你說這劍叫龍淵?"悠斗插口驚問。
止水點頭答覆。卷髮漢子吹了聲口哨,劍眉星眼淨是欽羨之色,他解釋道:" 名劍龍淵,是誠信高潔之劍。是由歐冶子和干將兩大劍師聯手所鑄。相傳兩人為鑄此劍,鑿開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成北斗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是名七星。劍成之後,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龍盤臥,是名龍淵。"
"所以這還不是一般的名劍啊……"水門驚嘆了聲,劍身上的綠斑仔細看來,還真有點像條巨龍。
"原來如此……那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方才我謝過那老先生,便溜之大吉,才在途中正巧碰上佐助。"白髮男子面露遺憾地笑了笑,簡要地說了今天下午的經歷,然後話鋒一轉,口氣嚴肅了些:"不過水門前輩,方才你說那皇太子,盧山君彌,是別人假扮的,可惜當時我沒有多加留意,沒看出什麼破綻。不過如真是假冒之人,未免有恃無恐了些。"
水門沉聲道:"嗯,只怕他是有備而來,背後有更旁大的勢力在支撐著。我問過洛子公主了,那個冒牌貨的真實姓名是祁答院蒲。"
佐助蹙眉,努力從學識豐富的腦海中抽絲剝繭,而後緩緩言道:" 祁答院……是那代代相傳寫臉之術的家族吧……。"
"等等,我怎麼沒聽過這個祁什麼的奇怪姓氏?"止水不解地打岔。
水門耐心解釋著:"這也難怪了,祁答院雖世代居於火之國邊境,卻是一個非常弱小的氏族,族人大概只有幾十來個吧……就我過去所知。"他又補上一句,畢竟自己的情報可能過時了。
見佐助點頭證實無誤,水門便又接下去說:"不過他們掌握了秘傳術·寫臉之術,那是祁答院一族特有,能百分之百變成他人的變身術,不但外貌、氣味,甚至是性格都能與本尊完美的相同,據說連三大瞳術都無法看出破綻。"說完,他瞥了兩名宇智波一眼。
"就我所知,寫臉之術只能維持幾天。"黑髮男子挑起俊秀的眉稍,說道。
水門坦言:"這我就不清楚了,公主說太子從上個月出訪回來後就被掉包。可能血繼能力也有強弱之分吧。"他不確定地推測著,畢竟祁答院是很小的氏族,一向不引人注意,又也許是情報疏漏或錯誤。
"哈哈,那還真是糟糕了!"悠斗爽朗地笑了幾聲。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位祁答院蒲先生似乎還沒有發現所謂的'伯樂'之能,他目前以為皇太子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