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练习生们又一次准时集合。

这次终于是选C了。

1组的歌名定的是炽色长阶。

刚听这名字的时候，齐路遥还以为是隔壁组又有谁中二病爆炸了，结果。

“我取的，”陈锦行坐在宿舍的座位上，抬头说，“不准说中二啊，歌词就是这么写的。”

硬生生地堵住了齐路遥的下一句评价。

此时，20个人在小教室里分了两组各自就坐，这次负责主持的变成了季月繁。

“你们pd上别的班去了，临时的，推不开，”季月繁推开门，似乎心情还挺不错的，“所以今天由我来客串pd。”

众人心下了然。

说起来陆祈还是第一次缺席录制。但顶流工作多似乎才是正常现象，贺白泽这种整天闲逛的反而是少数。况且相较于导师，pd本身就是录制任务更多的那一个。

“现在会给大家播放你们前天下午录的练习室视频，”季月繁直接切入正题，“看完之后就依次去隔壁房间全匿名投票。每个人可以投三票，权重分别为4、2、1，填写选票的时候请注意顺序，必须投三位不同的练习生，不能重复投票或者弃票。”

“所以现在哪组想先看？”

话音刚落，台下就陷入了沉默。

其实这本身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毕竟早放晚放都是要放的。如果问出来的第一瞬间有人响应，那估计大家还会一哄而上抢着优先。

然而第一秒刚好就没人说话，所以下一秒也自然不会有人说话——“集体”就是这样一个有趣的存在。

打破局面的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

文栩捷往后靠了靠，然后出声：“那就先放2组吧。”

总之也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季老师，”齐路遥没怎么犹豫，就举了举手跟着附和，“先放我们组吧。”

回声组人一听这句信号，也纷纷响应。

“你们怎么这都抢啊？”对面舒卓然探出头，喊了一句，“要不要这么着急。”

“这不是你自己不抢吗，”云彻反驳回去，“我们这边先喊的，那肯定算我们的啊，你说对吧季老师？”

最后一句是转向讲台说的。

“嗯，那就先放2组。”季月繁瞬间get到了，然后直接按下了手上的遥控器。

开始播放。

视频是十段。录的时候是录的整首，不过此时掐掉了同质化的部分，只给他们放了副歌不同人站C的部分。

每段大概是七八十秒，加上切歌，全部放完也花了十五分钟。

其间1组一直在非常努力地进行各种reaction，对每个人都予以相当夸张的评价。

2组人反倒没那么兴奋，毕竟肩负着投票的任务，都看得很认真，然后在心中斟酌着自己的选择。

当然，等2组放完，情况就直接对调了。

齐路遥心中倒是犹豫了一下投票选择。

个人意义下的最优解很简单。4分给自己，剩下两票给两个绝不可能当选C位的选手。

但其实谁好谁坏相当显而易见。

思索一会之后，轮到他投票时，齐路遥最终选择投了他认为最合适的两个人。当然第一行肯定还是要写自己的，觉得自己表现最好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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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个选手去投票的时候，其他人就被限制在房间里自由活动。

摄像也关了，所以没轮到的人就开始闲聊。

齐路遥坐的位置刚好是回声组的边上，和叶文帆还有星世纪两个人挨着。旁边就是不知为何又玩到一起去了的洛明决和舒卓然。

“我们公司最近不是出大事了嘛，”不知道是谁挑起的话题，反正说着说着，洛明决就来了一句，“感觉变有趣起来了，小羽你说对吧？”

齐路遥刚想说没想到你一个看上去相当本分的人也这么唯恐天下不乱啊。结果意识到，还没等靳羽回应，周围一圈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似乎是洛明决骤然提到的“我们公司”四个字被不少人听了进去，于是大家都停下了讨论，想等他的后文。

毕竟谁没有凑热闹之心啊。

洛明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明摆着没有大肆宣扬的意思。

于是理所应当地，安静的氛围保持几秒之后，众人又重新陷入喧闹。

洛明决这才趁乱继续在小圈子里进行危险发言，整个人倒是笑得轻松而愉快：“这次高层要大换血，终于可以不用见到有些人了。”

“搞不好还在呢。”宁思寒冷不丁说，“不要高兴太早。”

“如果还在，那只能说新老板对我们公司缺乏基本的了解，”洛明决眨眨眼，又一次将目光移向靳羽，“现在票数一对一，小羽，你觉得呢？”

齐路遥用手撑着脑袋，很有兴致地听着他们突如其来的哑谜环节，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不完全。叶文帆和舒卓然倒是完全茫然的，但是也不妨碍观战——哦不是，观看星世纪组聊天。

关系的好坏其实明面上都能看出来。星世纪三人组刚进节目的时候是真的疏远，现在也是真的能正常对话的。所以此情此景，乍一听上去暗流涌动，实际上也充满着开玩笑的氛围。

“我们都真诚一点行不行啊，喜欢cue我的话可以后采多说两句，”果然，靳羽一脸无奈的笑，一反常态说出了根本不像以他的性格会说出来的话，然后又拉长了音调喊了一声，“洛洛——哥。”

齐路遥听到这里，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了。抬头一看宁思寒也在跟着笑，连叶文帆似乎都明白了点什么，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只单纯觉得好笑。

只有舒卓然依旧茫然：“等等，你们是不是背着我经历了什么啊——”

“投票结束了，现在公布结果。”季月繁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流，舒卓然叹了口气，看上去很不满意地坐回原位，洛明决转头对他说了句话，似乎是“有空说”。

“季老师你等一下，”季月繁话音未落，于时秋就匆匆出声，“能不能不要这么急！”

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直接把结果报出来了。

“那我慢一点，”季月繁还真把语速降下来了，“2组先放的，那就先公布2组结果，获得最高票数的练习生票数为21。”

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停了停，给了台下众人一个缓冲的机会。

10个人的总票数是70，个人能拿到的最高理论票数是40，考虑到许多人会将4分的票给自己，在这些前提条件下，21是个很高的结果了。

齐路遥还在心中算着，陆祈就已经公布了最终结果。

“恭喜齐路遥练习生。”

——就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如释重负又理所应当的感觉。

然后头脑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两个多月前的初C竞选，当时也是同样的一句话，宣告着他的当选。

那是他在这个节目中第一次真正掌握了主动权，也是挣脱看似既定的走向，掀开翻盘序幕的第一声号角。

在决赛舞台再站一次C位，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有始有终？

但无论如何，我已经交出能交出的最好答卷了。

齐路遥心想。

“那就不说恭喜了，这句话说了好多遍了，”靳羽转头第一个说，“最后一个舞台，一起加油吧。”

然后祝贺的声音和鼓励的声音接踵而至，还有来自于隔壁1组的。

也就文栩捷坐在侧后方来了句：“好好表现。”

言语间相当平淡。

“文神，你这是在给自己塑造什么新型人设吗？”舒卓然扭头就是一句。

“你这是在给我编排什么新型称呼吗，”文栩捷愣了一瞬间突然笑了起来，“当我没说这句话。”

“接下来公布第1组的结果。”季月繁用手扶了一下对讲设备，说，“后台让我不要直接公布，不好剪，所以大家来猜一下吧，嗯，就从边上开始吧，谢忱选手，你觉得你们组的最终C位是谁呢？”

“为什么他们没有这个环节啊，”谢忱完全是预料之外，“能不能让对面也猜一下？回头调整一下播出顺序。”

2组这边一听这话全员都笑起来了，1组人倒是开始愁眉苦脸了起来。

“这不会是最后一个舞台。”齐路遥趁乱对着靳羽回了一句。然后转头望向文栩捷的方向，“感谢文神给我们争取了免于受难的机会啊。”

然后2组人笑得更开心了。

不过悬念到位就行，倒也不用真的说个名字出来。

1组一通含糊其辞倒也凑了点时长。练习生们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导师组还藏着比陆祈更讨厌走无意义流程的人，季月繁一看时间够了，赶紧示意他们终止，然后宣布结果。

1组的最终C位是洛明决，票数25——这个票数说明，至少有三个人给他投了第一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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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完C之后，两组不约而同地正式进入了短暂的舞台合练阶段。

短暂是因为决赛周的物料还没拍完——可以说是无穷无尽了。但好在这个周三确实没什么额外的任务，齐路遥也就能在合排的间隙思考一下自己的rap词。

毕竟是好不容易、靠着选到C位才拿到的rap段。

于是，不知不觉间，倒计时牌又被林星源撕掉了一张，变成了“10”。

周四的上午，许月白如约而至，再次叫走了齐路遥和叶文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