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了整个计划的幕后主使不是此界中人,他一抬头,看清了幕后主使真面目的左流青瞳孔骤然一缩,斗篷底下的脸虽和人类无异,他的眼睛却是一双竖瞳,这是绝对不可能属于人类的眼睛。
这是他第二次见过这种拥有这种眼睛的“人”,第一次是在十六年前。
拥有着一双竖瞳的幕后主使以极快的速度侧身躲开,一击不成的左流青并没有慌乱,而是借机朝旁边的灵徒攻去。
一瞬间他便被幕后主使带来的所有灵徒围攻住了,然而左流青依然眼神平静,思考着要怎么突破众多灵徒的保护屏障将幕后主使抓回凌云山。
这时,被灵徒全面保护着的幕后主使却主动开了口:“你的徒弟不错,多亏了他,我完成了能够阻隔念力的灵阵。”
明明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左流青却知道此时此刻对方一定是满怀恶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哪怕面对着他最痛恨的灵徒,左流青依然温和地开口说道:“那么,灵阵在哪?莫非还在你那可笑的幻想之中吗?”
话音未落,左流青看到了对方眼中终于出现了愤怒的情绪,他再次以极快的速度高跃而起,发动凌刺,一瞬间,锋利又尖锐的铁刺拔地而起朝幕后主使攻去,同时左流青也从上方突破灵徒的保护屏障攻了过来,对方终于受伤了。
身上冒出的却不是血,而是丝丝缕缕的黑气,很明显,对方不是左流青的对手,
但对方也被激起了怒气,正要命令灵徒围攻杀死左流青。这时,左流青看到他突然停下动作,皱了皱眉头,然后命令周围的灵徒迅速掩护他离开。
左流青不明就里,却并不打算放他走。
“左流青,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如果你们能够找到那里,下一次,我会亲手杀了你,记住了,我叫元空。”
对方周围的灵徒突然溢散出磅礴的灵力,左流青脸色一变,再次发动凌刺阻止了这些灵徒打算自爆的行为,若是这些灵徒集体自爆,整个安县都会被夷为平地,不复存在。
而自称自己名为元空的幕后主使却早已逃之夭夭,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杜家以及尚在杜家的所有灵徒。
左流青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打算等回到凌云山之后查清楚,而后转身冲回杜家,他只杀灵徒,不杀杜家人,那些灵徒大多一击毙命,而左流青还在思考着方才对方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至寅时,他们才堪堪结束战斗,灵徒已经被消灭完毕,还剩下死伤惨重的杜家人,好在凌云山这方人数较多,杜家最终还是失败了。
尸体都被他们用术法就地掩埋起来了,至于还活着的杜家人,全部都要关起来,一个一个查清楚,看看能不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剩下那些和官府的交涉以及对民众的解释等一系列后续处理就都由凌云山的李长老负责了,天还未亮,众人疲惫地回了客栈休息。
虽然没有参与到这次战斗,傅殊祈觉得有点可惜,但想了想他们救下了杜凌矜,还找到了杜家的幕后主使,又觉得这趟来得很值。
凌云山驻守在安县的医师都赶来了客栈,对负伤人员进行治疗,虽然杜凌矜的伤势十分严重,好在医师医术高超,虽然治疗过程有些痛苦,但总算救回一命。
几乎所有人都受了伤,伤势比较严重的就先留下来好好治疗,伤势较轻的就先行出发,赶回凌云山或是自己驻守的城镇里。
同时左流青先利用云鸟和掌门说了这次的情况,其中格外强调了元空的身份,左流青怀疑元空和灵徒来自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裂缝之下的世界。
至于杜凌矜则是由傅殊祈负责照顾,李尘音和楚云练都是女子,不太方便,恰好傅殊祈没受什么伤,左流青便让傅殊祈负责照顾好杜凌矜,傅殊祈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将杜凌矜照顾得妥妥贴贴。
这个保证是在杜凌矜面前说的,杜凌矜对此将信将疑,好在傅殊祈虽然为人不太靠谱,但总算没出什么问题,没有发生什么不小心让杜凌矜摔倒在地之类的差错。
两人同吃同住了一段时间,傅殊祈自认为两人感情变得更好了。
这天,傅殊祈去找医师拿杜凌矜的伤药,恰好碰到了正准备出门的华时杭,他便朝华时杭打了声招呼:“华殿主好。”
华时杭心里还在因为他们提前将杜凌矜解救出来,以至于幕后主使逃脱的事有些怨愤,因此只是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径直出门了。
傅殊祈哪里看得出来华时杭的想法,拿着伤药就回去给杜凌矜上药了。
房间里有一张床和一张小榻,傅殊祈平日里就睡在小榻上,一开始两人还会因为同吃同住有些别扭,现在反而习惯了。
杜凌矜因为受了伤,不能吹风,以免感染风寒加重病情。但房间需要通风透气以免太闷,傅殊祈便只将窗户开了点小缝通风透气,开的时间不长,屋里不那么闷了便赶紧把窗关上。
傅殊祈还有点可怜杜凌矜,今年的除夕全是痛苦的回忆,怪不得杜凌矜看起来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傅殊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有这么一群残忍无情的家人,甚至不配称之为家人。
说实话,傅殊祈上药的手法并不算好,时轻时重,并不好受,好在杜凌矜擅长忍耐,直到傅殊祈上好了药他都一声不吭表情不变,眉头都没皱一下,每次上完药后还会朝傅殊祈说一句谢谢,因此傅殊祈也就不知道自己每次给杜凌矜上药的时候杜凌矜都格外折磨。
上完药之后,傅殊祈便扶着杜凌矜躺好,他现在不好多动,安心躺在床上修养伤口才能好得更快。
现在外面还是很冷,冻得人瑟瑟发抖,不过雪已经化完了,只是不知道还有多久回暖。
这种天气实在不适合养伤,或许正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所以杜凌矜的伤好得格外的慢。
这时,傅殊祈听到了敲门声,猜测是楚云练和李尘音两人又来看望杜凌矜了,开门之后,不出意料,果然是她们两人。
楚云练大大咧咧地说道:“傅殊祈,杜凌矜,我们来看你们了,哦,主要是来看看杜凌矜好得怎么样了。”
傅殊祈侧过身子,让她们两人进了房间,随后又关上了门,以免屋内太冷。
早在傅殊祈开门的时候,杜凌矜便强撑着坐了起来,看到楚云练她们走近,杜凌矜便请她们在椅子上坐下。
李尘音自从开门之后便只盯着杜凌矜看,直到杜凌矜开口了,她才反应过来,拿出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凌矜,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刚刚和云练出去了一趟,顺便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和杜凌矜说话的时候,李尘音的语气总是会不自觉变得柔和,然而杜凌矜还是一副客套的模样:“谢谢,好多了,不过还不能走太久。”
一旁的楚云练看了看他们俩,懒洋洋地说道“对了,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们说一声,我们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走了,你们估计得等到杜凌矜的伤势痊愈之后才能离开。”
傅殊祈好奇地问道:“那师父呢?”
“师父还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估计到时候会和你们一起回凌云山,至于华殿主则是带着我们先回去。”
可能师父留下来是为了和李长老处理那些善后问题吧,傅殊祈心想,能够悄无声息地瞒下官府的人潜入到杜家,和杜家合作,说明这些人对南城安县极其熟悉,或许他们现在正在四处调查灵徒在安县活动的痕迹吧。
几人交谈了没多久,因为杜凌矜的伤势需要多休息,楚云练和李尘音便先离开了。
之后傅殊祈又请人打来热水,帮杜凌矜擦了擦身子,因为杜凌矜的后背还有伤,医师叮嘱不能碰水,杜凌矜自己不太方便,所以都是傅殊祈帮忙。
之后傅殊祈又自己洗了洗,才结束今天的任务,躺倒在小榻上休息。
“杜凌矜,回去之后我们就要开始学习御风术了,你可得抓紧赶上我们。”说完之后,躺在小榻上的傅殊祈闭起眼睛,裹紧了被子。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赶上你们,倒是你,小心进度落后。”杜凌矜看了眼对面的傅殊祈,就算在黑暗中,他也能看清傅殊祈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杜凌矜的心态渐渐有了变化,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些日子傅殊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其实杜凌矜已经把傅殊祈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只是他并不擅长表达。
他看了傅殊祈好一会儿,很快也有了睡意,裹紧了自己的被子,沉沉睡着了。
在杜凌矜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左流青也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华时杭带着一些弟子先回去,他则是留下来继续调查清楚。
李长老负责和官府交涉扯嘴皮子,他则是每日出门调查灵徒留下的痕迹,至于杜家人,他们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些普通信息,而杜家主更是无能。
据他所说,是那元空深更半夜带人主动联系的他,在杜凌矜的父亲去世后,元空便带人找上了门,给了他一箱金子,当做定金,他只需要负责在杜凌矜回来的时候将杜凌矜关在杜家的地下室里。
元空会在那个地下室里设下阵法,所有观灵修都无法在这个阵法里使用灵力,只是那个阵法一开始有点小问题,所以杜凌矜才能给凌云山传递出他受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