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许多。
分明只要他手中的长剑一挥,便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可他只是就这么握着,直到那黑云将自己耗的虚弱不堪,成了半人高的黑团,他才开口道:“村中人并不知道林家的真面目,在他们眼里,林家是对村子做了贡献的好人。”
“那又如何。”黑云已然没了气力,冲动地无意义地损耗在柏晏身上的力量,又需要他们蛰伏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即便杀了整座村子的人,林家留下的仍是值得传唱的好名声,”柏晏说:“所以杀人无用,也平不了你们心中的怨。”
他将手中的长剑上抛,剑身旋转时又转手抓住剑柄,随后长剑嵌地,宛若裂痕般的白光自剑身而起,向地面四处蔓延,不消片刻,裂痕已经扩张至他们的视线之外了。
黑云没化成人形,也看不出它对柏晏的话是个什么反应。
不过柏晏也不在意,他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结果好坏又是否能如人所愿他都不管。
就像第一次听到果园里凄厉的喊叫后,每次出门在街上走的时候都会顺便做些小动作,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因为想起来了,又正好顺手,所以就做了。
柏晏又看了一眼无声无息的黑云,挥袖收回了自己的剑,片刻后光痕逐渐暗淡随后消失不见,“千人同梦的阵法我已提前布下,方才那一剑是最后一步,今晚便让你们得以得偿所愿。”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便走,当他彻底离开后,那团黑云里数百道不同的声音一同呜咽着,啜泣着,颤抖着。
它们似乎还有不甘,却又深知似乎只能如此了,至少它们复过了仇,如今林家的恶行也要被揭露,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黑云贴在地面上,向着柏晏离去的方向颤声哭泣着道:“多谢仙长……”
这座被山湖深林环绕的小村落里,西面那处果园外有人盖着白布被抬出小屋,此时忙着商讨丧葬事宜的村人们还没发觉,他们守着的是什么样的人的土地,也不知道当夜晚来临时,他们又会见到?什么。
而当天空完全陷入黑暗之时,出村的那条小路上,一人一鹿并肩而行,那头白鹿在冬日里不见星月的夜空下,像是在散发明月的光辉,而它背上的篮子里,还装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白鹿悄咪|咪地叫了一声,随后它身旁的少年抱臂歪了歪头,道:“林家啊……不知道,我也不想探究,反正杀人作恶就总该付出代价,你管他为什么杀呢。”
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白鹿气的停步跺了一下蹄子,但它又怕吵醒背上的小人,跺也没跺解气。
柏晏看它这样笑的站不住,没骨头似的往它背上瘫,笑完又撑着胳膊去看篮子里的晏小草。
出发前他就给篮子施了防风保暖的法术,现在晏小草整个人安安静静的睡着,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像个特别饱满的桃子。
白鹿抖了抖后腿,又叫了一声。
柏晏听见后想了想,把手伸进篮子里捏了捏晏小草的脸蛋,小声道:“天这么冷,要不然我们去雪山吧?”
要不是这里只有柏晏能听懂它在说什么,白鹿此刻怕不是要骂他一句神经了,不过翻白眼的意思也差不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