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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89章 祸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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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一开始,谢宜瑶就格外留心从宫中新来的这批侍婢。

她提前吩咐好第上的人,让他们多留个心眼,若有人言行有异,要及时上报。

孟二娘的古怪举止早就被厨房里其他人看在眼里,并告发给了谢宜瑶。

谢宜瑶深知一个和她无冤无仇的侍婢,背后肯定另有人指使,因此选择隐秘不发,引蛇入洞。

虽说她早已让人去查过孟二娘的行踪,知晓她多半也是受人指使,但她还是想看看孟二娘会给出怎样的解释。

而此时此刻,孟二娘心里想的是,既然自己低估了对手,没能做成那人要求的事情,并且已经打草惊蛇,那么那人肯定不会再为母亲提供救命的钱,甚至可能直接解决掉她的亲人。

事到如今,她还不如就此倒戈。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孟二娘艰涩地开口,“但记着他大致的样貌。他的左脸颊上,有三颗痣形成三角形状的,还有……”

灵鹊快速地记着孟二娘所说的特点,待她说完,将纸递给谢宜瑶。

谢宜瑶看着这些简略的形容词,一筹莫展。这毕竟不是直接将那人的容貌画出来,并不够直观。

唯有左脸颊上三角形的痣是足以辨别身份的依据,谢宜瑶思索着哪些和她结过梁子的人有这样的特点,短时间并没有找到对得上的答案。

又或许那人也只是幕后黑手的代言人而已?

谢宜瑶抖了抖纸:“就这些了吗?”

“还有一事,”孟二娘跪得太久,双腿都有些发麻,她不舒服地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济于事后才放弃,“那人曾教我若是被拿下了,就说是被一个叫张艾的人指使的……”

“张艾?”

谢宜瑶立即开始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此人的信息,好在她对朝堂上有名有姓的人都有个基本印象。

张艾是张宏的同族,但谢宜瑶在京口的那段时间里,从未听张宏提起过他。他们虽然都是吴郡张氏人,但要掰扯上联系恐怕要追溯到曾曾祖一代了。

张艾现在的官职是太子庶子,该是太子身边亲近的辅佐官,但现在谢容才八岁,而张艾大他三十多岁,未必能说的上有必然的联系。

她若是听信了孟二娘的辩白,恐怕就要怀疑幕后之人和东宫或是张氏一族有关。

可那人会不会已经想到了孟二娘会和盘托出的可能?

纷乱的思绪侵扰着谢宜瑶,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就算她要将此事上报给谢况,也得等天亮了才行,只好先叫飞鸢把孟二娘押下去,比起出手时的果断,这时的孟二娘倒是并没有任何抵抗。但既然是交给了飞鸢,那谢宜瑶也不必多忧心。

谢宜瑶轻轻按揉着太阳穴,试图舒缓压力。

灵鹊喃喃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此话当真?”

谢宜瑶猛地抬起头来,手上仍端着那张记着孟二娘口供的纸。

“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毕竟那是许多年前了……”灵鹊补充道,“殿下,你还记得以前的江夏王府上的范参军吗?不是现在这个,是那位郡王还在的时候……”

“你是说,范坚?”

那个原本受到谢冲“谋反”一事牵连,但因为其母乃河东柳氏,因此仅仅外任到地方去的范参军?

见灵鹊点头肯定,谢宜瑶叹道:“该是见过他几面的,这下却想不起来。”

毕竟脸上的痣,如果没有近距离观察,确实未必能记住。

被灵鹊这样一提醒,谢宜瑶回忆着范坚大致的长相……很符合孟二娘的描述。

“他去年春天就迁回京中做官了,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人,啧,原本我要开府前的时候,他就在朝堂反对过。后来还上书说吴郡公主无辜离婚,有失妇德。原本以为只是个迂腐的,不曾放在心上。到底是我疏忽了。”

灵鹊道:“现在看来他本人倒未必是这么想,只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谢宜瑶颔首:“若当真是他,那就是冲着我这个人来的,倒未必有什么复杂的原因。他和谢冲来往密切,知道些许真相也不一定……”

数日后,谢况也是这样告诉谢宜瑶的。

“范坚多半是因为当初那桩事牵连到他,因此记恨上你了。”

“父皇,背后肯定还有别的蹊跷,”谢宜瑶道,“这对女儿来说当真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那刺客没有刺中女儿,我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和阿父说话了!”

谢况安抚道:“朕知道你的委屈,你放心,范坚此人朕是一定会严惩的。”

处理掉想害她的人是谢宜瑶的最低要求,她并不会因此而满足。

她抬头望向谢况,眼眸闪烁着柔弱的泪光:“父皇,这已经是儿第二次受到刺杀了。”

谢况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问:“你还要为父怎么补偿你不成?这一次确实是朕有所疏忽,突然调动你第上的仆役,但先前那一次,若不是你执意要去石城寺……”

“那次是因为我一心向佛,又有心为阿母祈福的缘故,怎么能说是儿的错呢?”

谢况被这话塞了回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失望地摇了摇头:“你啊你,讲道理向来是最擅长的,朕当真是说不过你。”

谢宜瑶乘胜追击道:“阿父派的那些护卫虽然都很厉害,但他们到底都是男子,有许许多多的不方便,很容易救援不及时。”

公主第的护卫虽然也是从宿卫军中调出来的,但基本上只是守在外围,和待客的前厅,不会接近谢宜瑶所住的院子。

也是因此,若非谢宜瑶多留了个心眼,本身又会些功夫,那就是有飞鸢在,也未必能护她周全的。

这事倒也不能说是有什么纰漏,没有人能想到会有公主不止一次地遇到刺杀,而且公主第又在内城,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能进来的。

“父皇,我听说北国的后宫宿卫就有一部分是由女兵承担的,皇后、太后出行,还有女子仪仗队呢!”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谢宜瑶义正辞严:“是从史书上看来的呀。还有汉宫中也曾有女骑兵……”

谢况又揉了揉眉头。

“你想要多少人?”

谢宜瑶还准备再多搬几条道理出来,没想到谢况这就松了口,好在她赶在下意识问一句“什么”之前,控制住了自己的嘴。

半晌,谢宜瑶若有所思道:“五十人。”

谢况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太多了。”

“也不一定是只为儿一人呀,如果行得通,以后也可在宫内采用女兵。而且考虑到需要换班,还有临时选出来的女兵资质有限……阿父,我觉得五十人不算多。”

“你说得倒是轻松,”谢况道,“若按你所说的去做,发给这些女兵的月钱就从你的食禄中扣,你可愿意?”

此时谢宜瑶脸上的表情,不用细想也是知道是很精彩的。

“那……四十人?”

阿瑶在自己面前到底还是小女孩心性,谢况在心中叹道,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胡闹罢了,根本不会考虑后果。

但一想到她刚刚又差点在生死关头上走了一次,想到那日早上听到消息时的害怕与担忧,谢况确实有些心软。

她只是想要她的安全得到保障,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何必太过苛责呢?

何况谢宜瑶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宫内的安全问题他也确实考虑过,男子哪怕是内官也会多有不便,但普通的宫婢在危险的情况下能自保就不错了,想要保护嫔御,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了。

想到这里,谢况的想法有些改变,但他嘴上却还是没有完全松口:“虽说一时间也不是凑不出五十人来,但这样临时找出来的一批女子,身手未必还能比得过你……即便这样,你也一定要弄成这件事吗?”

谢宜瑶昂首道:“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呢?”

“好吧,”谢况抬了抬手,“朕就让你去做做看,五十人便五十人。只是事成与否,全看你了。若这支女兵并不能起到你所说的保卫妃主的作用,这事就得作罢,此后不许再提。”

谢况的话语里有些父亲的溺爱,又有着帝王的不容置喙。

谢宜瑶抿了抿唇,似乎选择了让步。

“儿知道了,多谢父皇。”

女兵这件事,谢宜瑶不想像养流民组私兵那样偷偷摸摸的,她偏要摆在台面上来做,光明正大地做。

就算一开始只有五十人,也好过一个人都没有。

以自己的安全去换一个谢况松口答应女兵的机会,是谢宜瑶之前就有的想法。她本来还想自导自演一个局,但是被沈蕴芳劝下来了,她觉得太过冒险。

孟二娘之举,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宜瑶走出宫殿,准备回公主第。

灵鹊扶着她坐上轿辇,看四下并无外人,小声说道:“殿下,刺杀这件事,就这样止于范坚一人吗?”

早在今日谢宜瑶见到谢况之前,对范坚的处置就已经公之于众了。

谢宜瑶道:“何止一人,孟二娘也不可能有善果的。”

灵鹊垂下了头:“那倒也是。”

“对了,灵鹊,你且多让些人去查一查,看看范坚回京后都和谁有交际,着重留心和谢冲有旧的人。不必太藏着掖着,不过也要小心别打草惊蛇。”

以她的性格,无动于衷才是反常,所以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范坚若是因为曾经和谢冲的情谊,又或是因为被无辜波及才对她有怨恨,大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对付她。

何必为此下杀手呢?

甚至为此赌上了自己的命……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在别人眼里,当真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威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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