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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84章 万贯赀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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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宗亲也好,世家大族也罢,若要合作,最常见的也就两条路子。

一是姻亲,像朱云和谢宜环成婚后,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了。

但谢宜瑶无子无女,顾家更是没有合适的儿郎女娘。

二是仕宦,在朝堂上你提我、我携你。

但顾确的仕途无需谢宜瑶的帮助也能十分顺遂,他甚至有余力提携自家人。

现在谢宜瑶知道了顾确想从她这里获得什么。

是帝王对储君的想法。

谢宜瑶不仅常常出入宫廷,更是前所未有的开府公主,顾确认定她得了皇帝父亲的独一份宠爱。

因此帝王的心思,她肯定比旁人更明白些。

而谢宜瑶问他,能给她什么。

她确实知道些旁人不知晓的密辛,且愿意向顾确透露一些,只是要看顾确的开价能否让她满意。

顾确摸了摸下巴:“顾家在吴郡田连阡陌,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耒耨之利足以累年有余。”

而且还不用交税,谢宜瑶在心里补了一句。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和许多定居京城的士族不同,世代久居吴地的家族能经久不衰,靠的就是田产。

累世公卿、高门大户,都不能保住子孙的富贵。像萧延那样落魄的旁支,大多过得比许多寒门要苦。

京官俸禄微薄,无法满足奢侈的贵族生活。若不事生产,又为追求清名而不受贿,那么往往会落得个家无余财的下场。

但顾确不同。

在家乡的资产足够支撑他在京城的生活,甚至可以让他保持清高的声名。

“然钱财于我等何用,奉给殿下,也算是为国效力了。”

谢宜瑶闻言,莞尔而笑道:“我固有食禄赏赐,何须这些?”

才怪呢,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为了提高训练效率,现在她养着的那些私兵,除非遇上农忙的紧要关头,日常都不再参与农事,而是专注训练。因此只有不参加训练的少数人能负责耕种,有时候就忙不过,须得另请人来,这就增加了花销。

更别提她还计划着继续招兵买马,持续性的支出会越来越多。

实在是太缺钱了!

顾确给出的条件看似寻常,但确实足以让她心动。

顾确并不知道谢宜瑶心中的挣扎,继续劝道:“囊橐充盈,方能高枕无忧。而且这样做北方酥酪的厨子,也不是花钱就能请来的……当然,即使确事与愿违,也还望殿下收下这些心意。”

是了,厨子,谢宜瑶曾经沉迷于此道,看来顾确是打听过她的喜好的,真是做足了准备。

这倒是歪打正着提醒了谢宜瑶,钱财虽然重要,但也并非顾家不可。然而论及人脉资源,能比顾家更妥帖的合作对象并不好找。

但她还需得谨慎一些。

“郎中当真巧舌如簧,”她夸赞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赚了。可是朝堂上能帮到郎中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为何郎中独独挑中了我呢?”

论了解皇帝心思,黄门、舍人未必会输给她,并且也更好用钱财收买。

顾确波澜不惊道:“殿下善因结善果。当年家侄一家身陷义阳,若无殿下,恐怕凶多吉少。”

谢宜瑶闻言怔忪片刻,而后道:“郎中谬赞,这何尝是我种下的因呢。”

虽然谢况是嘉奖过她在义阳之战中的功绩的,但许多朝臣是不信公主能有这样的见识的。而能探查到她在义阳战中具体做了什么的更是不多,要么顾家的消息格外灵通,要么是顾确的眼光足够独到。

谢宜瑶将杯中茶水饮尽,一抬手,止住侍婢上前的步伐。

她整了整衣冠,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圣心易变难测,饶是天子近臣也未必能拿得准。不过……”

谢宜瑶缓缓抬头,笑道:“顾家,只要跟着我下筹码,便不会输。”

这话虽然没有说死,但态度是积极的,顾确顿时放下心来。要真是一盘酥和几句话就搞定了传闻中颇有心计的吴郡公主,他反倒觉得太过简单了,反正之后仍有机会再多往来。

看谢宜瑶起身准备离开,顾确也连忙跟上,要将人亲自送到车前才肯罢休。

临行前,顾确仿若不经意地提起:“听闻殿下府上的人要到吴郡去一趟……这话先前未提,是怕殿下误以为确是为此事而来的。”

谢宜瑶没有否认:“郎中消息倒很灵通。”

“哪里的话,”顾确面露赧色,“顾家在吴郡还是有些声望的,若有顾家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殿下尽管开口就是。”

谢宜瑶颔首:“顾郎中放心,我都知道。”

她之前当真低估了顾确和顾家,须得再探探他们的深浅。

顾确将他自己说成了一个惜命又投机的小人,但谢宜瑶知道并非如此。和柳绾一样,他是为了他背后的顾家谋取最大的利益,而非他一个人。

当然,若以天下观之,这也只是门户私计。

不过,他能在太子和松阳侯之外挑中谢宜瑶,倒确实有几分眼力。

顾确前世也是因着这种稳妥的行事法则,才能在皇帝与太子产生嫌隙后,完全不受牵扯。

香车驶离了顾宅,谢宜瑶闭眼冥思,吩咐道:“先去趟府里。”

年关将至,据说今年会有属国前来朝贡,就连北燕使臣也要参加朝会,看来鸿胪卿又要有的忙了。

谢宜瑶自然也没有闲着,饶是腊月底了还日日往公主府上跑。

灵鹊念叨着:“听说孔小娘子今年就留在宫里头过年,不回会稽了……”

谢宜瑶在御前有几个眼线,虽算不上是能随意驱使的棋子,传一些不大紧要的话倒是很上道的。

谢宜瑶写着字,头也不抬道:“看来太子妃的人选,皇帝是心意已决了。”

飞鸢从外头走进屋内,神色并无异常,只是左右瞟了瞟,谢宜瑶会意,让灵鹊去盯着点屋外。

“是邓扬,他以前做过顾确父亲的门生,如今也没断了联系。”

谢宜瑶苦恼地搁下笔:“他虽嘴上没个把门,但到底是皇帝钦点要去吴郡的人,没办法,只能到时候多盯着他点吧。”

公主府上的人要到吴郡去,这事起先自然只有谢况和谢宜瑶知道。顾确当时消息知道得那么快,定然是和皇帝或者公主身边的人有所牵扯。

这不是件需要保密的事,所以谢宜瑶也不能拿这个治邓扬,但像他这种会把事情到处往外说的习惯,实在不是很合谢宜瑶的心。

……

除日当天,谢宜瑶依旧在公主府中理事。

百官送来的贺帖都往公主府上送,皇亲与女眷们的则往公主第送,真是好一个公私分明。

灵鹊将这些贺帖检查过一遍后,从中挑出格外重要的,让谢宜瑶亲自过目。

有陆渊送来的,陆将军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除了道喜的话,更有许多生活琐事。比如说年后他就要出任江州刺史,还要多谢公主的帮助。

虽然她其实没帮多少就是了。

陆渊对京城重文轻武的风气不满已久,他虽不是什么大字不识的粗人,但也不习惯与京中的风雅名士交往,每逢皇帝设宴命众人作诗,更是难堪,早就想着要离开京城、镇守地方。

豫州又是个烂摊子,除了陆渊,谢况其实没有其他人选。

除此之外,陆安、萧弦等和谢宜瑶有交际的官员,也都送来了贺帖和礼物。

谢宜瑶亲笔回了几封帖子,又亲点了一番贺礼。

府中的官吏虽本就不多,但因得了公主的开恩,大都拿着赏赐回去休息了,府里显得更为冷清。

沈蕴芳也难得早就回了沈家,到底今天是年底最后一天,在灵鹊和飞鸢的双重坚持下,谢宜瑶还是早早放下了庶务。

作为公主,她正月初一须得和诸女眷一同到显阳殿拜见司贵嫔,身为皇女,又要到谢况面前贺岁。

但除日这天,并没有任何硬性要求。

于理,谢宜瑶今日不必入宫,但于情,她该去禁中走一趟的。哪怕皇帝无暇顾及公主,公主也该表个态。

谢宜瑶想起刚开府的时候,邓扬是如何和旁人吹捧她的。

“寻常公主哪有这样的恩宠,就连皇子都未必能比得呀。果然是至尊与发妻伉俪情深,可惜未留下嫡子。好在有吴郡公主这样胜似男儿的长女……”

邓扬说这段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路过的黄玄记在心里,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谢宜瑶。

这样擅长谄谀的人,总能做到即便听者知晓其心思不正,也难不因奉承而动摇。

在旁人眼中,谢况对她是顶好的,这毋庸置疑。

但这话叫谢宜瑶心里很是不悦。

谢宜瑶正欲开口吩咐进一趟宫,却想到谢况既然特意把孔家女儿留在宫里,那他也多半和太子贵嫔一块度过除夕了。

那她为何要自讨没趣呢?

谢宜瑶望了眼外头的飘雪,轻声道:“直接回公主第吧。”

回到公主第,只有几个侍女在院中扫雪,也比平日冷清许多。

今生公主第不曾经历过大的人事变动,现在的这些人大都从咸宁元年就跟着她。谢宜瑶又素来有心宽待下人,因此也有不少能信得过的心腹。

念在这些侍婢劳累了一整年,谢宜瑶便令在京中有家人的可以归家几日,若是像灵鹊飞鸢这种没有家人在世,又或是家人远在外地的,便可留在公主第里守岁,干些除旧迎新的活计。

这也很好,因为除夕夜公主是定会发岁钱的,而年末本就已经发过不少赏钱,在这一件事上,谢宜瑶从来是不吝啬的。

就连何家令、顾家丞,也因着这么多年下来的苦劳,得了丰厚的贺礼。

谢宜瑶看着庭院中的积雪,顿时童心大发,随手团了个雪球,朝飞鸢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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