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已经进入新空间，请进行下一步操控。”
小星的声音响起，将略微走神的虞姝注意力给抓回来。
虞姝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此时因为飞船的突然造访，下界已经汇聚了不少人……姑且算是人，此时他们凑在一起，惊异地打量着飞船，一双手指指点点，分明是在交流些什么。
虞姝毫不在意，反倒是问小星：“能够进入新的空间，却不能够离开吗？”
“进入蚊帐和穿墙，需要不同的势能及推动力。”小白回答得简便。
倒也形象。
至少叫虞姝在第一时间了解，为什么它能够二话不说，带着飞船进入。
“穿墙需要多少推动力？”虞姝问。
“目前燃料储蓄量的一万倍。”
听见小星的回答，虞姝再度确认，确实没办法横冲直撞地离开。
她悠悠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眼前控制台上。
“你打算做什么？”小星湛蓝色的瞳孔望着虞姝。
虞姝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为民除害。”
说罢，朝着攻击按钮直接按下去。
导弹瞬间落地，精准无误地砸向人群之间，爆发出巨大蘑菇云。
浓烟还未散去，长着鱼皮、模样诡异的生物，纷纷撕毁身上约束，身形暴涨，朝着虞姝所在飞船打过来。
“闪避状态！”小星吓得浑身开始炸毛。
它应该也没有想到，虞姝居然不声不响地，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不用！！”虞姝坐在操控椅上，一双眼睛瞪圆，她好似扫描机器一般，直勾勾盯着屏幕上映照出来景象，手上有条不紊地操控着飞船：“让我来！”
“你才学会。”小星急得喵喵叫。
“那也让我来。”虞姝操控着飞船，快速从怪物胯、下钻过去。
飞船几乎紧贴地面飞行，在掠过大地之时，带着地面劲草也跟着狂舞。
虞姝整个人注意力高度集中，躲避同时还不忘扔下迫击炮。
只见得飞船从天际飞过，地面则是接连不断地爆炸声。
“你用这个效果不好。”小星确实是在担心虞姝，声音紧张，“用核爆弹，可以立即炸平此地。”
“我要做的，不是炸平这里。”
虞姝分心回答小星，手上动作却没听。
在刚刚的操作之中，她将之前学习到的内容又复习了一遍，明白所有按钮大概作用后，眼皮都不眨一下，右掌按下去，同时按中三个按钮。
“轰——”
热浪一波一波荡开，山石崩塌。
那些极具备古典美的建筑物，化为灰烬。
虞姝却不停，又接连按下好几个按钮。
炸弹像是鸟儿排泄物一样，就这么一连串地落地，发出轰隆隆响动，炸平整个区域。
炸得这些怪物尸块横飞，惨叫不止。
地面开始塌陷，四周土地、山石都朝着中间位置陷落，那最中央的地方，却不是被炸出来的坑洞，而是本就存在的另一个空间——就是这里！
虞姝操控着飞船，紧贴怪物，一溜烟钻进坑洞之中。
熟悉的蓝光再度照亮虞姝视线，她操控着飞船在通道之中前进。
“这是哪儿？”小星好奇地伸长脑壳，左右打量。
“不知道。”
虞姝沉默往前。
“注意，前方有障碍。”小星瞳孔光芒一闪，立即作出提示。
“五点钟方向，激光攻击。”
一束绿光照过来，像是一把刀，将这片空间从中间切开。
虞姝快速调控，飞船紧贴着墙壁，轻易躲过。
“注意，障碍密集。”
眼前的屏幕变成密密麻麻的红点，几乎没有能够躲避的空间。
虞姝见状，有条不紊地调动防御系统，在防御系统启动之后，空间内的氧气变得稀薄，整个飞船都开始颤抖。
而虞姝，看着密密麻麻的攻击砸过来，又若无其事地经过。
防御系统解除！
虞姝深呼吸一口气，又继续往前。
“你是要干什么？”小星不理解虞姝的意图。
“帮我检测，距离这片空间最近的物体集中点——需要能动的，至于是不是活着的，不要紧。”虞姝没有解释，只是命令。
“好，已为你找到具体位置。”
虞姝眼前的屏幕规划处对应位置，虞姝见状，直接操控着飞船，按照位置横冲直撞。
有阻碍？
炸！
路不通？
炸！
有不怕死的怪物？
炸！
偶尔经过未成年体的集中存放箱？
炸！
虞姝所到之处，全部化作废墟。
那扔炸弹不眨眼的模样，让小星都略微惊讶，“A-48号炸弹存量不足100枚。”
“我知道，其他炸弹还有很多。”虞姝一点不慌张，还能抽空对着小星笑一笑：“我用掉的，是级别最低、摧毁力最弱的。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现在用掉，也省得它们过期用不了。”
小星不再说什么。
毕竟虞姝说的是实话，和其他炸弹比起来，A-48已经显得太弱。
至少之前，没人会主动用这个玩意儿来作战。
小星不再说话，虞姝也很快，进入引导空间之中。
她待在飞船里面，闻不见这片空间里面的臭味。但是阴暗、漆黑的压抑感，已经轻而易举的透过屏幕，传进来。
虞姝见状，打开探照灯。
飞船正上方，一盏巨大的灯，像是太阳一样，直晃晃照过来。
阳光刺透黑暗，透过长满青苔的栅栏，照亮这里的每一寸角落。
也照亮被关押起来的、怪物们的丑陋嘴脸。
牛角、猪头、偏偏有密密麻麻、好似钢刀的牙齿。
他们浑身长满了长毛，因为此地阴暗潮湿，所以不少毛上都沾着液体：可能是泥浆，也可能是血。
它们拖着邋遢毛发，躲避飞船上升起的巨大灯光。
就是这里！
虞姝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她眼睛巡视一番后，一点也不客气，再度按在炮弹发射按钮上。
“A-48不足90枚。”
“A-48不足80枚。”
“A-48不足70枚。”
……
虞姝只听见这几句话，因为之后的提醒，全被爆炸声给盖过去，一点没有听清。
只有屏幕上不停地提示着，A-48数量一直在减少。
“A舱已无储备炮弹，请及时补充。”
当巨大的提醒弹出来的时候，虞姝这才收回手，没有进行下一步攻击，而是让探照灯继续照亮这里的每一处。
遍地都是牛角、遍地都是尸体。
地面已经被血染红，虞姝晃眼之间，似乎看见，在漆黑的角落里面，一具枯骨安静坐着。
他身上布条破破烂烂，依稀能够看出来，他原来衣服颜色是深蓝色。
此前，星薛在视频里面，穿得制服，也是深蓝色。
“锁定角落里的尸体。”
“是。”
屏幕上尸体的模样，立即被放大。
虞姝将他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身上都是白骨，四肢已经不知道被扔去了什么地方，只剩下被深蓝布料盖住的骷髅架子。
这人死去并没有经过太久的时间，因为在骷髅上，还留有血迹，以及一点粉色肌肉组织。
那些怪物，没有舔骨头的习惯。
而在骷髅身下，一个小小的亮片，不时闪着光。
虞姝再度调转视线，看清了那淤泥之中不断闪光的小玩意究竟是什么：徽章。
一个小小的徽章，就安静地躺在骷髅身边。
徽章是蓝色的，一望无际的银河，上面镌刻着明黄色的星星。
而现在，徽章落在泥淖之中，它的主人，也再也无法睁眼。
虞姝想，自己或许看见过他。
在星薛留下来的视频里面，在不久之前，他和自己还有过对话。
而现在，只剩下枯骨。
虞姝顿了顿，视线微微移动，手放在最小的按钮上。
“主人，这是K58系的鹰11，爆炸效果堪比恒星自毁。整个飞船上面，只有三枚炮弹，您确定要用这一枚吗？”
虞姝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按下去。
没有导弹射出。
小星无奈叹气：“主人，如果要使用鹰11的话，需要先和总部通讯，获取对应权限，才能够正常使用。”
虞姝闻言，缓缓抬起头来。
“可你刚刚说过，你收不到总部讯息。”
“是。”
“也就是说，我想怎么做，都可以。”
“可是没有命令的话，我无法为你调配。”小星为难道：“尤其是现在，你并没有遇到危险。”
虞姝愣住，最后松开了手。
算了，星薛让自己照顾好小星。
她不应该为难对方的。
虞姝犹豫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K58系的鱼系列，你能用吧？”
“可以的，只是这枚导弹当量万吨级，船舱也只有五枚，如果先用了，之后还是需要上报。没有合理解释的话，你和我，只怕都会受到惩罚。”小星解释：“但如果你想用，那就用吧。”
“……”虞姝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雨系列呢？”
“可以用，无惩罚、无需报备。”
“好，那你解除限制。”
“好的。”
小星的眼睛又开始变化，虞姝甚至能够看清楚，不同数据在小星眼睛里面闪过，像是电子屏幕一般，非常诚实地显露出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主人，限制已解除，你可以使用。”
“好。”
虞姝朝着小星笑了笑，她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按在最初的按钮上——K58系的鹰11！
小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主人，你在干什么？！”
“我要炸毁这里的一切。”
虞姝沉声道：“你放心，我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有监控记载，你不会被波及。”
小星浑身变得蓬松，“我们的防御状态，无法躲避此次爆炸！”
“我没有说我要躲。”
虞姝笑起来，操控着手里控制器，飞船缓缓推进。
她想着爆炸中心，疾驰飞入。
“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