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凡人可都是无资质的庸俗之人,别说灵根了,灵气都不沾,不过你倒是一个很少见的拥有灵气的人。”池鸢说完,抬起右手伸向谢离,谢离怔怔看着池鸢伸来的手,动也不敢动,就任她将手贴在他额头上,心跳如鼓的看着她闭眼默念术语,虽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自那次牵手,第一次离她这般近,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直到池鸢收回手,谢离微微抬袖掩面,侧过身不敢看她。
池鸢皱眉打量着谢离道:“你出生之时可发生了异事?”谢离耳根通红,轻咳一声默想了会,才道:“只听母亲提起过,谢离出生那日,府上所种的花全都盛放,一个花骨朵都不曾有,常人只道我身来有福瑞之气罢。”
池鸢了悟地点点头,“嗯……灵气常人看不到,不过花草却是敏锐。”谢离忐忑的看向池鸢:“这是否能代表,谢离与姑娘是相似之人?”池鸢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不算,你虽有资质,但不会用。就好比上等的美玉被埋没在石头里一样。”“那要如何,能做到姑娘这般……”池鸢听了罢手道:“想像我这样,远着呢,我至少一只脚踏进了门,你呢,连门在哪都不知道。不过,以你资质,以武入道也不是难事。”谢离颔首道:“听池姑娘这席话,谢离甚是受益。”池鸢站起身,缓缓踱步道:“入道的方法多了,不一定要武功多高,音律,作画,书法,文章,世间万事万物,你只要参悟到其中一样,就能摸到那扇门。”“听姑娘这般说来,倒是很容易似的。”“容易与否和悟性相关,凡俗之人能顿悟的少了,史上就没几个入道的。”
这时,纯音从院外走进来,拱手道:“公子,打了二十板子就没气了。”谢离看向池鸢,眼神寻问她如何处置,池鸢不甚在意的说道:“埋了吧。”“是。”
池鸢走到院中,瞧着池塘中躲藏在荷叶下的红鲤鱼,转头向谢离问道:“谢离,你平日都在何处练功?”谢离也从廊下向院中走来,回道:“别院有处竹林,甚是清净。池姑娘要去瞧瞧吗?”池鸢点头道:“好啊,去看看。倒是你,别姑娘姑娘的叫了,不嫌牙酸吗?唤我名字就是。”
谢离心中一动,轻声问道:“直呼其名不大妥当,谢离应该叫姑娘什么?”“名字不过代号罢了,我虽没本姓,池鸢不过是名,对了,你们好像都有字呢,那我便给自己取个字好了,叫什么呢……罄月,嗯,叫罄月好了,如何?可悦耳?”谢离含笑点头道:“那池姑娘,谢离日后便叫你罄月了。作为交换,你也得叫谢离的表字。”池鸢挑眉看他,“你的表字?谢七郎吗?”谢离眸光闪动,脉脉看着她,“也可以,不过我的字是修远,意指修身养性,宁静致远。”“修远啊,听起来甚是雅致,不错。那……修远,走吧,我还未曾见识过你的身手呢。”谢离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轻应一声:“好的,罄月。”眉眼的笑意几乎都柔成了水一般。
谢离将池鸢带到一片葱郁茂盛的竹林之中,这里不止有常见的青竹,还有湘妃竹,紫竹,甚至还有极为罕见的龙鳞竹。林中穿插了好几条狭长的石板小路,伸延的去处远得都不知通向何地,路旁隔个数十步就设有石灯笼。整个别院哪里都能看见婢女仆从,唯有这里不见一人值守。谢离带着池鸢沿着石板路往竹林深处走去,当风刮来之时,漫天飞舞的竹叶和风应和,沙沙作响,倒显得此处更加静谧,天地之间就只有眼前这片如翡翠般翠绿的颜色,令人能瞬间忘掉人世间种种烦恼。
池鸢看着这片竹林不由的感叹道:“不错,这片竹林颇为贴合自然之意境。在山林之中,人迹罕至之处,其实更能真切的体会到自然之道。”谢离侧身看向池鸢,“罄月所言极是,修远每每在此练剑,心中感悟甚多,运气也十分顺畅。”池鸢看向路旁几步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被拦腰斩断的竹子,竹身粗如碗口,断口处却极为平整,若是好剑当能如此,若是剑法身手高明者也当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