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君将手里的黑子随意一抛,坐正身,抬头淡淡睨了公山彧一眼。
“不知先生手里,还剩多少可用之子?”
公山彧掩嘴轻咳,微微收敛神色:“旧部势力还在,但随君调遣。”
流光君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公山彧有些摸不准流光君的意思,若不是忌惮他的实力,一直想要的东西又被他控制着,又岂会将自己的全部利益拱手相让。
“确实,彧某那点人,在流光君眼中不值一提,君既是不满,还请指一条明路。”
流光君抬起手,宽大的袖摆在水面划出一道涟漪,守候在一侧的空闻,立即俯身,为他们清理池底的棋子。
“不知先生可愿亲自走一趟?若是事成,本君可以考虑,给你想要的东西。”
公山彧袖中手一动,故作镇定:“好,那彧某便为君亲自走一趟了。”
棋局再开,这一回同样的开场,流光君控制全场,公山彧被逼得无处可逃,而到中场之后,局势突变,流光君像是故意放水,给了公山彧片刻喘息,而他也借这个机会反击,原以为和刚才一样能反败为胜,却不想落入了流光君早已布好的陷阱当中。
激烈的水花声不断响起,公山彧额角沁出细密的汗,执棋的手不自觉地抖动。
直到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浇灭,手中白子“噗通”一声,闷闷地沉入池底,再也没起来。
一败一胜,在外人眼里只是打个平手,但在此局中,只有公山彧才能设身体会到,流光君手段的可怕。
大约两年前,他们便交锋过一回,那时的公山彧还很狂妄,不觉流光君只是半大少年的年纪能有多大能耐,当然,他这般目中无人的结果,下场自然是输得惨败,不仅输了,还被流光君狠狠修理了一顿,自此,他在流光君面前,便不敢再造次。
天下之大,如公山彧这般退隐江湖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比他有能耐的只多不少,看着流光君近些年不断招徕那些旧友,独独不愿邀请自己,公山彧心中既忐忑又嫉妒,等了两年,终于等来这个机会。
即便是不对等的合作,但从流光君手底流出的好处,就非常人能比,表面上看他公山彧是亏了,但实际上他的好处远不止眼前这些。
“先生怎么了,是不想继续下了?”见公山彧怔愣不动,流光君低声询问。
“啊…失礼失礼,岁数大了,难免迟钝,流光君,请,请……”公山彧笑着抬手,拢起袖口,继续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