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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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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三皇子”这个答案并非意料之中,但是也并非意料之外。

谢云颐之前就纳闷过,如果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病弱皇子,那他是怎么敢把笼络人心摆在明面上的。

三皇子背后有人,或者说三皇子身后有她们看不见的隐藏势力。

谢云颐缓了缓,盯着封兰越,没有对“三皇子是大理寺正徐川尧的靠山”这一事实产生疑惑,而是换了个角度问道:“三皇子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的表兄没大理寺正重要?”

谢云颐认为,就算户部员外郎宋庆属于太子党,也不是三皇子动那般狠绝杀心的理由,因为皇后那边的人,几乎都是太子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宫中斗争之下,不应该存在无利可图。

封兰越自然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在听林晋野说这件事后,他又去打探了一番,但打探的结果却是,大理寺正徐川尧此人,确实是一路靠自己的才干和能力爬上来的。

三皇子因为看重这人的才干和能力,所以下狠心将自己的表兄宋庆推向万劫不复,而不是因为任何其他利益,这不可谓不惜才。

而徐川尧那般重情重义的人,也一定会因为对方此举,在日后的官场中,在不违背家国大义的情况下,替对方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封兰越将这些话一一道出,谢云颐闻言,不由微怔,道:“如果是这样,那他倒真算一位不错的帝王之材?”

封兰越不置可否,但心里却想到了徐川尧在监审期间离开的画面。

徐川尧这般尽职尽责的官员,在那种时候离开,不排除是因为三皇子的命令。

谢云颐微微沉眸,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往事消隐,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查证了,只是说有这样的可能。

这样的可能,如果能和张公公背后之人和拿捏太子把柄之人对上,那陷害大将军的真相,也几乎水落石出了。

谢云颐一时心情复杂,不是因三皇子,而是因接近真相。

她叹了口气,望向封兰越,目光真诚:“不管最后是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这句承诺不是第一次表露,封兰越也不是第一次相信,但他觉得这句话应该这样说,才更符合他想要的。封兰越说:“不如我跟你站在一起。谢云颐,你永远不要因为我,而觉得为难。”

什么话是情话,已经很难分清了。

谢云颐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习惯对方待她的好,总之就这般坦然接受了。

她忍住羞赧,问对方查不查得出和三皇子同一阵营的人。封兰越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不要为此忧心,等候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在腊八生辰宴后,没过几天,就在逐渐热闹的鞭炮声中来临。

相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富丽非凡。

谢云颐不用去拜访亲友,乐得待在屋子里看书或者听曲儿。

封兰越跟着谢玉忙了几天,过了初三,才逐渐轻松下来,和谢云颐度过了几日悠闲日子。

武学是在正月十三修缮完毕的,工部来人知会了封兰越,封兰越便决定十六过去验收。

谢云颐听说消息,因为一直想过去瞧瞧,便央着封兰越说,不如十五过去验收,顺便可以逛一圈上京城的花灯会。

“其实是更想逛灯会吧!”谢祎在旁边吃茶,闻言毫不留情地揭底。

谢云颐嘁一声,嗔他:“谁说的,这不是顺便吗?”

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说不了几句,就要开始斗嘴,一旁的下人都习以为常。

封兰越默默听,心中失笑,待两人说完,才站在谢云颐那头,应声道:“不如就十五去,省得之后多跑一趟。”

谢云颐弯眉笑起来,事情就如此敲定。

正月十五的上京城,鱼龙翻飞,花灯遍地,一片热闹堂堂。

谢云颐不敢去挤,便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道儿,隔着帘子听大伙喧哗,不住歆羡。

封兰越坐在边上,默默望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放进心里,但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到武学时,才出声道了一句他们到了。

谢云颐闻言回神,手掌搭在对方掌心,被对方小心牵着下车。

原本以为旧日废弃之地,就算修缮完成,也不会太过夸张,但没想到驻足抬眼望去,那大大的“武学”二字,竟然是描金绘漆。

“这是天子特赐的,”封兰越扶对方上台阶,解释道,“大抵还是怕我介意他当日之举。”

因为两人已经说开,所以谢云颐现在已经不对这个话题觉得敏感了,她笑道:“除了名字,其他的呢,也允许像从前一样?”

从前的武学和国子监并肩,广罗天下奇才能士。

封兰越摇头:“怎么会,只是允许我在此处做做相关研究,再多一点,就是可以和有此兴致的举办交流会,不过,如今的国策下,能有此兴致的,怕是除了无官无禄之辈,其他都不敢来。”

“到底是有的。”谢云颐望了一圈雅致院落,说得笃定,“只是你的名号,就足以吸引许多人前来了。我还担心到时候人来得太多,你一个人忙不忙得过来。”

“讲学而已,分批分场合,再忙也不会乱。”封兰越说,顿了一下,打趣道,“再说,谢祎会过来帮忙的。”

“他?他是你亲传的徒弟,确实应当跟来。”谢云颐跟着笑。

谢祎想着两人出来逛花灯,便没有跟过来,而是去和同窗一道游玩。

原以为时逢元宵,同窗会想出些新奇点的乐子,没想到还是选择去逛元宵灯会。

“这些未免也太简单了。”

谢祎和几人一道比猜灯谜,沿着猜完了整条街,都是他又快又准,以至于到最后,实在觉得没劲儿,干脆丢下几人,跑到河塘边放花灯去。

他没有什么奢侈的愿望,只希望家人平安喜乐,故而三两笔写完,就放下花灯,看着它随水漂远。

权当出来祈福了,他心想。回头看见那伙同窗还在猜灯谜,不由扶额,朝耍杂技的方向走去。

小公子记性好,走进人群一瞧,就发现被大伙儿围着的杂技团是昔日去过宫中的班子。

他鼓掌喝彩,掏出银票就要赏,然而路过他跟前的伙计却在看他一眼后,吓得把满盆文钱摔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谢祎不以为意,笑眯眯弯腰为对方拾捡,然而戴着面具的伙计却抖着手不敢接对方递来的钱。

如此情形,还是后面当家的催促了好几声,那戴面具的伙计才应声接下银钱,不住道谢。

谢祎仍旧笑,说不必客气,仿佛真是个看戏的。但在杂技班子表演结束后,他却沉了沉眉,绕过人群,偷偷跟了上去。

那小子这般怕他,想必是认得他,心中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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