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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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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阿姐,你没事吧?”谢祎愣了许久,才出声唤人。

谢云颐端坐在莲舟之上,除了面颊绯红,耳根子也是红的,闻声,方抬起头,望着站在桥上的众人,紧张道,“没事,不用担心,刚刚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团扇沉水,还沾了几片碧绿残叶,封兰越轻轻拨开,又掸了掸水,才回身递到从桥头跌下的少女眼前。

其实封兰越只大她三岁,但许是常年居于关外的缘故,少年的轮廓比京城中锦衣玉食养大的公子更加凌厉。然一双漆黑的眼睛和犹如夜星的瞳仁,又让他多了一份温润与沉静。

谢云颐匆匆一瞥,不敢久望,低下头,接过对方宽阔掌间的团扇,稽首合礼,轻声细语:“多谢公子”。

少女的指尖比他这方才沾水的手还要冰凉。封兰越眉心微蹙,但仍未多言,只是道:“不必多礼,姑娘可要上去?”

莲舟不大,眼下两人,皆是坐在中间,倘若稍稍活动下,便会膝盖相碰。

谢云颐自始至终垂着双眸,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神去看小将军,尤其是对方眼下如此鲜活生动。心中芜杂,对方说什么,她便没听清,下意识抬起头,一双天生含泪眼落在对方英挺的眉间,“啊?”

封兰越并不喜欢打量人,只是眼前这位姑娘似乎已经慌得手都在发颤,他无奈,只好先起身,折下手边一片莲叶,夹于掌间,才又开口道,“在下送姑娘上去。”

石桥与莲塘之间,约莫九尺。

谢云颐这才回神,望着对方掌间好似手帕的一片莲叶,怯生生搭上去:“有劳公子。”

话落,甫一站稳,肩便被人扶着,足踏莲舟朝石桥飞去。

谢云颐下意识闭上双眼,一颗心跳到嗓子眼,然而就像方才跌下去,手臂上的力量一松,她就已经安稳落地。

“阿姐!”谢祎立即围上来。

谢云颐缓缓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方才扶着她的小将军已经松开手,兀自站到不远处的人群之间。

“没,没事。”谢云颐收回仓促视线,盯着眼前的谢祎,又望向一旁泪眼婆娑的春芙,宽慰笑道,“真没事,你们不是看见了,那位公子救了我。”

谢祎绕着对方转了两圈,确定对方真的没事,才拍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吩咐春芙与秋桂一起搀着小姐,才放心折身,走向表情寡淡的封兰越,郑重弯腰行礼,拜道:“多谢大将军出手相救,谢祎代阿姐,感激万分!”

封兰越仍攥着掌心的莲叶,微微颔首:“小公子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

谢祎本是专门来寻大将军的,此刻只当巧合,恭敬问道,“大将军怎么会在此地?”

话音落罢,不待封兰越回答,谢云颐便掩唇咳起来。

“祎弟。”她道,似乎嗔怪地瞥了谢祎一眼。

谢祎微愣,会过意,甚是无奈,忙找了个理由,换言笑道:“方才小厮说您醉了,出来透透气。”

“大将军初次光临,想必迷了路,是在下招待不周,还望大将军海涵。”

“小公子客气了,”封兰越答,稍顿片刻,望向不远处补充道,“谢姑娘,方才前厅三巡酒过,在下便想着出来透气,见莲塘碧叶连天,又有小舟停泊,兴致所至,泛舟湖上,未料莲塘竟如此大,不知不觉行至此处,冲扰到姑娘,实在抱歉。”

谢云颐其实知晓小将军不是性情冷漠之人,但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也实在少见。

她想,应当是她方才的举动,令对方觉得自己是陌生男子,令闺中女眷害怕,才道出实话解释。

谢云颐忙摇头,心里欢喜,眼神却又不敢看对方:“没事。”

谢云颐一生话最少的时刻,便是此时了。

谢祎杵在一旁,莫名觉得周遭尴尬,但他到底没出声,想瞧瞧两人还能说什么。然而他忘了,封兰越并不是爱说话的人,于是待自家阿姐话音落罢,石桥上便安静得只剩柳树梢头的黄鹂鸣叫。

“……”谢祎扶额,不禁暗想这般光景,若是真进了一家门,岂不是两个锯嘴葫芦。

“大将军,眼下既已醒酒,不若回前院去吧。”谢祎受不了,率先横到两人中间,打破沉默,“阿姐你也是,本就身子不好,不要在这日头底下晒。”

“春芙,秋桂,送小姐回房,仔细照顾,要是再出半点事,有你们两个好看!”

春芙和秋桂忙应声。

谢云颐本就有几分不知所措,闻言也是当即点头,由着春芙和秋桂搀她回去。

然而往前没走几步,她又觉得自己好像一次也没有正经看过小将军,于是顿住脚步,在桥尾处回头。

少年立在微风中,星眉剑目,长身如玉。

谢云颐看得心软:“大将军,方才多谢你,你没有冲撞到我,不必道歉。”

少女声音清甜柔软,认真说话时,眉目之间又好似揽月抱水,盛满盈盈春色。

封兰越颔首,他想起方才泛舟而来时,牡丹园处少女扑蝶的烂漫景象。

谢云颐话说完,就该走了,然而恋恋不舍地朝前行几步,她又忍不住停下来,在一片纠结中折身道:“大将军。”

离得有几分远了,她的声音便模糊许多,但仍是温柔的,像春天的风。

“谢姑娘。”封兰越温声应答,一身长衫,负手立在原地,好似通过对方的背影,猜到对方还会回头。

谢云颐自觉羞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谢府的莲塘,很大,像一片湖,能从前院直到这后院。”

封兰越微愣,缓缓点头,他方才已经知道了。

“阿姐,”谢祎不想再听他阿姐平时伶俐的一张嘴,此刻翻来覆去说囫囵话,“快些回吧,大将军知晓你的意思。”

谢云颐心中惆怅,却也只得转身离开。

春芙在一边,反倒看得明白,她们家大小姐,何时这般忸怩过。

看来是真的欢喜镇军大将军啊。

可到底情从何起呢?

身后,谢祎直至目送谢云颐离开牡丹园,才终于松了口气,生怕对方冷不丁说出什么“入赘”的话来。

眼下转头望向封兰越,见对方也凝着自家阿姐远去的背影,忙握拳咳了声,开口道:“大将军见笑了,我阿姐平日喜欢看些武侠传奇,刚才听见我说您是大将军,估摸心中又惊又喜,才那般犹豫,想与你多说几句话。”

封兰越嗯了声,却并未接话。

因他知道这并非真实理由,就像他知道对方不会告诉他,为什么那日长安街头,谢姑娘那样炽热地望着他。

他们行兵打仗之人,最擅长的东西之一就是认像。

那日长安街头打马而过,他在落花满天之间甫一抬头,就撞见了酒楼之上被风吹起绢纱的少女的目光。

他因此诧异,在四下欢呼声中,记住了那双眼睛。

未想今日又得一见。

谢祎并未察觉对方的沉思,见自家阿姐无恙,眼下便一门心思想把对方带回去:“谢相与太子,可是还没有同将军喝上单独的一杯好酒。”

说罢笑起来,做出“请”的手势。

可能是巧合吧。

封兰越不再去想,也道了句“请”,随对方一道往前院去。

前院此时正奏歌舞,是天子特遣来的宫廷礼乐。

太子与诸位皇子皆在,正是热闹之景。

见谢祎与大将军前来,太子率先一步起身,迎了上去:“兰越竟是在这儿,可让本宫好找啊!”

“见过太子殿下。”封兰越回礼,见太子亲热得要过来搀扶,不着痕迹地退到谢祎身后,“今日谢相生辰,太子殿下上座,不必理会下官。”

太子虽在此,但座首之人,仍是谢玉。他瞥了眼动静,唤太子:“太子方才不是说给老夫作首贺词,这是要找封将军帮忙啊?老夫瞧着封将军常年戍边,其才情恐怕不对老夫胃口啊。”

谢相乃当今太子慕成洵恩师,太子八岁时还口吃,是谢相遍访名医,又不辞辛苦教导成如今这样。

“老师错怪,”因从小教导,太子是怕谢玉的,闻言忙折身,拜道,“成洵这就为老师献礼。”

封兰越被谢祎拉到一旁落座。

封兰越不说话,谢祎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盯着这一屋人。什么太子、皇子的,此刻倒是热情,背后指不定怎么说谢家要媲美皇家了,他一个都不喜欢。

不过父亲今年特意办四十大寿,说来还是为了边上这个雷打不动的封兰越。父亲说百臣宴没瞧真切,今日仔细瞧上一瞧,也不知道瞧出什么名堂没有。

依他看,这人无趣得很。

歌舞在中间,隔开那群皇室子弟。谢祎站累了,在封兰越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大将军,有几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坐得无聊,谢祎忽然压低声音开口,面上却挂着寻常笑容。

“小公子想问什么?”封兰越好似并不在意,如常答道。

谢祎:“大将军这般英气,在京中可有中意的女子?”

想起自己阿姐方才的模样,谢祎觉得阿姐估计是真希望大将军,未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不曾有。”封兰越说。

谢祎顿时安心,就算入赘也不算棒打鸳鸯了。

“那大将军喜欢怎么样的人?”谢祎说,单刀直入的问题令一向淡定的封兰越都微微挑了下眉。

封兰越:“……不曾有,便不知道。”

“哈?”谢祎突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封兰越这么老实,一点都不像他国子监那群同窗。

“那大将军……”谢祎还想问点什么,歌舞已经到尾声了。

封兰越对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少年温和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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