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怜的表情好认真呀。

认真到颜柳忍不住想顺着对方点头答应。

可脑袋才刚准备点，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一码归一码。

季一怜帮她搜集下一场比赛对手的资料，她没有珍惜人家的劳动成果，是她不好。

所以她道歉。

可是具体怎么应对对手，是不是要因为人家的性别而放弃比赛，是她自己的事情呀。

她干嘛要听季一怜的。

小倔强颜柳抿着唇，和季一怜对视着，杏眼里满是不服输。

“我不要。”少女大声抗议。

可是这模样怎么看着更乖了，脸蛋瞧着白白嫩嫩，仿佛弹性很好，手感极佳。

季一怜忍住了想去捏一捏omega脸蛋的冲动。

并且在心中一万次叹息，上次不该那么草率，答应那种约法三章的事情。

她怎么可以确定，以后的每一个瞬间，都能做到今天这样理性克制，绝不对颜柳多亲近一下呢？

季一怜忽然有些怀疑自我的控制力。

她走神了一刹，于是在颜柳眼中，就是季一怜又在不开心。

冷面大美人的称号真的不是说说的。

季一怜生得冷艳，不笑时，无论是眉梢眼角还是气质，都透着一股疏离。

啊，有被吓到。

颜柳放轻了声音，轻声道。

“如果遇到alpha就放弃，那我不是就连对战的勇气也没有了。不管是在别人眼里，还是在我自己心中，我都不喜欢这种懦夫行为的样子。”

少女红唇颜色很润，说话时就像花儿盛放。

季一怜一时间别的都注意不到了。

视线一个劲往少女唇上跑。

看她小嘴吧嗒吧嗒，她就…

信息素有些异常了，脖颈上戴着的紫水晶项链开始冒出粉色的光。

项链收紧了一些，仿佛要刺入她皮肉。

不等季一怜回过神，颜柳就已经提前一步发现了异样。

被贝斯科普过，alpha脖子上戴着的这个东西是什么，有什么功效，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红光。

——那是用来监督A级以上alpha的东西。

只有当alpha的信息素失控时，才会发出红光。

随着红光的强烈，和颜色深度，来判断失控程度。

已经有了警惕意识的颜柳，第一时间脚下噔噔噔跑远。

然后一溜烟站在了飞行器角落，像个漂亮的小洋娃娃那样盯着季一怜。

“你…你控制一下。你不要又失控了。脖子上那个收紧了应该会很疼吧？”

一边这么警惕，少女一边还不忘记为季一怜着想，提醒对方信息素失控会有什么后果。

季一怜要被颜柳的反应逗笑了。

“回来。我不会动你。”

她忍耐着卡入脖颈皮肉的疼痛，轻声开口，显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瞧着是挺理智的，不像是会下一秒失控的模样。

颜柳试探着从角落挪了一步过来，但看身体的朝向，她似乎是随时准备着一发现异样就继续跑远，整个身体的重心都还在动态状态。

回想一下跑步比赛时，运动员那种发力姿势就知道了。

颜柳想什么，简直太好懂了。那张清秀脸蛋藏不住事儿。

“你的项圈还在亮。它是红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还有点危险呢，我才不要过来。

季一怜看着这样的少女，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尽量放松身体。

该死的是，想着颜柳，让信息素亢奋起来非常容易，只需要几秒。

但要平静下来，竟然那么不容易。

明明她已经在深呼吸，甚至背过去不看颜柳了。

但嗅着空气里属于颜柳的气息，她半点平静不下来。

“你，再站过去一些。”

季一怜不得不哑着声音开口，示意少女走远一些。

颜柳像只乖巧可爱的小白兔，软萌又无害，听着季一怜的话，立刻一溜烟跑得更远了一些。

“需要帮忙吗？”

颜柳怯生生问。

季一怜看着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啊，她真担心那个项圈会把季一怜勒死。

上一次看到季一怜脖子上的那个水晶项圈发光，她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因为被信息素冲击到人都有些晕了。

这次她是清醒状态，全程看着季一怜怎么对抗那水晶项圈，好端端一个原本清冷高傲的人，被弄成这种有点儿狼狈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不忍心看下去。

季一怜靠着墙壁，抬手摆了摆。

“…不用。”

这人说话的声音明显都哑了一些。

飞行器已经到了目的地，按照既定路线，降落到了地面。

但颜柳却没能分出余光去看外面的景色。

她实在是有些担心季一怜。

背着她站在那儿的季一怜，脊背不如平时那么笔挺，但依然令人联想到某种松竹，带着无法言说的清幽气质。

——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气度。

如果季一怜这会儿发出点什么声音，或者主动和颜柳求助，颜柳可能还不会生出这种不忍。

但就是看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独自忍受信息素失控带来的惩罚，就…会让颜柳的心软下去。

“你还好吗？”

本该躲起来的omega，仿佛背了一个蜗牛壳，慢吞吞朝着季一怜挪动过去。

她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声音甜到能安抚人的心。

季一怜站直了身子，重新转过身来，那张如画一般的漂亮脸蛋，如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仿佛美人刚刚淋浴过后，莫名有种叫人脸红心跳的禁.欲美。

“没事了。”

季一怜扯了扯唇，但那笑容显然是苍白的。

颜柳感受着这会儿在心口回荡的不忍，小声问道。

“你们alpha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吗？”

怎么会控制不了信息素的呀。

她的信息素就很安稳，除非被季一怜像上次那样进攻，否则就跟不存在一样。

当然，这也不是代表颜柳对信息素的感知全然没有。

她也是能够闻到其他人的信息素气味的，就跟每个人天然拥有一种身体香味一样。

季一怜的是那种类似兰花一般的浓香。

本身气味是很清浅的，可如果信息素浓郁到一定程度，就会很馥郁，要把人浑身上下都染上这种香似的。

就很霸道。

季一怜似乎没听清颜柳刚才问的问题，哑着声音又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她靠着飞行器内壁，闭了闭眼，似乎溺水的人劫后余生一般，瞧着就有一种脆弱美。

啊，颜柳根本移不开眼睛。

她眨眨眼，不假思索继续问。

“就是…你们alpha经常这样吗？”

信息素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但A级以上的alpha影响比较强，所以脖子上的水晶项圈就会在关键时候起到遏制和惩罚的作用。

那…季一怜经常这样失控吗。

瞧着就很不好受的样子。

季一怜看出来少女的心软，她睁开双眸，扯了扯唇。

“这是第二次。”

她只失控过两次。

一次是为了吓唬颜柳，结果真的差点失控。

还有一次，就是今天。

但两次都只因为同一个人。

算经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