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面对季一怜忽然冒出的古怪要求，颜柳猝不及防，连本来伸出去的手都缩了回来。

“不要。”她将小手背到了身后。

季一怜让她做的事情，她才不要听话的马上去做呢。

是她来驯服黑月光，而不是黑月光来驯服她颜柳。

主次不能颠倒。

少女看着娇小，身形也纤细，就连眉眼长得也是温和柔软的样子，偏偏非常有主意。

季一怜已经在这两天的交流中，充分感受到了——颜柳再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等不到再被摸摸脑袋，还没有感受够那种感觉，季一怜有些失落。

她站在那，高挑出众的身形，竟然瞧着有几分被冷落的可怜。

抿着的唇线好看，被黑发掩盖了一点儿额角的眉眼也好看。

颜柳看了看她，读出来了对方的失落，便加了一句。

“喜欢被摸摸呀？”

不等季一怜回答，颜柳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在飞行器里踱步，顺便轻声道。

“那你以后要哄我开心呀。”

“不要气我，也不要和我对着干。不然我怎么喜欢你呢。”

打定主意要好好攻略驯服黑月光的颜柳，变起温柔的样子时，简直是个温柔乡，能让人醉生梦死在其中不想醒来。

她语调有些温软，仿佛哄人睡觉时最动听的催眠曲，不自觉就令人卸下心防，变得放松下来，想亲近她。

季一怜也不例外。

这个面对深渊下密密麻麻的虫族大军时，依然面不改色，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天才alpha。

此刻却因为颜柳的话，而心脏不断加速。

“喜欢我？”季一怜快速抓住了关键词，轻声重复了一遍。

她长得那么冷艳，根本就不是那种傻白甜的模样，可这样喃喃重复着颜柳的话时，莫名感觉心眼减少了八百个，有点初出茅庐的青涩。

颜柳微微弯唇和她对视。

“嗯啊。”

虽然撒谎很不好，可是…对不起了良心，她想活命。攻略黑月光是不得已而为之。

且… 也算是为了以前的原主完成愿望，替天行道？

疯狂对着季一怜掩饰真实心情的颜柳，只能不断在脑海给自己洗脑。

少女一脸无辜，杏眼浅咖色，抿着唇时，愈发清丽逼人。

季一怜没有见过这样的颜柳。

陌生又矛盾，充满生命力。

“那你记得刚才自己答应的话呀，我们来约法三章拉钩啦。”

颜柳举起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示意对方伸手过来。

季一怜怔怔抬手，眸光落到颜柳有些发红的手指上时，心中又是一紧。

——过去颜柳为了打工，大概做过许多工作，那双手丝毫不柔软精致，只留下了生活的苦楚。

季一怜的手，并没有去和颜柳的小拇指拉钩，而是握住了少女手背，下意识包裹在掌心。

颜柳一怔，条件反射将手缩了回来。

“季一怜。你又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颜柳有些生气，语气不复刚才的柔和。

她可以因为攻略黑月光，在必要的时候，拉近肢体距离，但这不代表她能接受，黑月光主动靠近她。

一切都在她允许的范围内进行，由她来掌控进度才行。

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少女，就连刚才脸上浮现的几丝温柔都没了。

这让见过这一幕的季一怜，在对比之下有些受不了。

“…没忘记。”季一怜轻声开口，这模样竟然看着有些乖。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颜柳抿唇。

人的气场是很玄妙的东西，有些时候，她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到，她的气场能碾压季一怜的。

这是为什么呢？

明明季一怜的实力，比十个她加起来还要厉害。

“你的手需要抹药，护理。”

季一怜垂眸，解释。

这在她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从有记忆以来，季一怜就不怎么在乎别人的情绪。

可是刚才看到颜柳展露出来的反感神色，她的心便也跟着被拉扯了一下，不由自主想解释。

颜柳这才注意到，季一怜刚才握住她的手背，视线是在看她的手背皮肤。

嗯……颜柳也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

这双手不太好看。

倒不是说形状糟糕，而是说肤质，一看就是被使劲儿造过的，没有得到基本的护理。

之前她都没有注意到。

“怎么了，是觉得它丑吗。”

颜柳并起手掌，抬手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看。

回答她的，是季一怜温和的精神力。

这种无形的精神力，缓缓托起她的手，顺着她的指缝流动。

一股麻麻痒痒和酥酥的感觉，令颜柳脸一红。

“你…收回你的精神力。”

怎么大家同样都有精神力，季一怜的就这么万能。

能干这个，能干那个，几乎无所不能。

她的就还在开发阶段，甚至还没摸索出来，可以怎么用。

如果用一种比喻来形容的话，季一怜的精神力，就像扑面而来的海水，能够直接调动起来将你包围，是铺天盖地的那种压迫感。

可是自己的精神力…就好像是一缕清风。

的确也是存在着的，可是只能让人感受到，并不能造成什么大的破坏效果。

颜柳也很惆怅这一点。

这让她后面上了擂台，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怎么用精神力去对战呀。

颜柳一时间有些沮丧。

季一怜似乎看出来少女的情绪变化，及时开口。

“你需要去检验机构测一测精神力等级，确定发展方向。”

颜柳睁着圆溜溜的杏眼，半信半疑。

“有什么区别吗？”

季一怜垂眸看她：“精神力分进攻类和防守类两种大类。这也会影响你的发展方向，到底是去前线当战士，还是守在后方，做一些日常类的工作。”

其实这些都属于常识，每个生长在星际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可颜柳却像个刚刚接触到精神力的好奇宝宝一样，对此一问三不知。

季一怜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眼前的颜柳，是不是不再是从前的颜柳了？

还是觉醒出了新的人格？

推测出来这些之后，季一怜依然平静到仿佛无事发生，根本没让颜柳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颜柳低着头，琢磨着季一怜的话，当即就决定，明天比赛完去检测一下。

她有预感，她应该不会是那种进攻类的精神力类型。

或许，她真的日后只能做疗愈师？

她低着头在那琢磨的时候，面前却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季一怜的手长得特别修长白皙，优雅贵族强者的范儿，只看这只手就能清晰看出来。

“怎么啦。”颜柳没回过神，不明白季一怜好端端将手伸过来干什么。

难道是要炫耀她的皮肤好？手更好看？

这样的脑回路才刚出现，就听季一怜轻叹着开口。

“不是约法三章要拉钩么。”

属于季一怜细长的手指，冲着颜柳微微翘起。

让她这样酷酷美美的omega做出这样的举动，就仿佛在拉一个大人来玩过家家游戏一样，充满违和感。

但视觉上很赏心悦目。

颜柳呆了片刻，下意识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季一怜勾住。

“你真的会信守承诺吗季一怜。”

都到了这个时候，颜柳还不忘记质疑。

季一怜盯着她看了半晌：“如果违背了，你可以惩罚我。”

惩罚？

颜柳有点儿来精神了。

可是她能怎么惩罚季一怜啊。

打又打不过。哼。

少女抿着唇，脸蛋多了几丝血色，瞧着有些白里透红的嫩，比起从前面黄肌瘦的样子，的确要顺眼许多。

季一怜微微俯身，视线保持着和她的平齐，轻声道。

“找找看我的软肋。想想怎么惩罚我。”

她停顿片刻：“这是你的任务。”

她的眼眸定在颜柳软嫩的耳垂上，片刻后，站直了身子将视线挪开。

颜柳好香。

她常常需要用尽自制力，才能克服对这个人的渴望。

这很奇怪。

但她却不知为何，有些甘之如饴的陶醉，宁愿自己沉沦在这种对抗本能的快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