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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情绪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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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导把他们的戏都往前移了,高度集中拍摄主角戏份,毕竟紧接着的第五幕是误会为主的憋屈戏,第六幕是正儿八经的床戏,也就是试戏时拍过那段儿,不论哪段都浓缩了强烈的情感冲突,拿去宣传再好不过。

卓文清将第五幕的内容在心里翻来覆去复习,可是内心深处却并不想出演。

这一幕剧情虐心,叶杉被伤心彻底,明明深爱,却装作不爱,与瞿妄逢场作戏,瞿妄不信任他的同时却和他保持着暧.昧的肉.体关系,好一个又当又立,叶杉受不了,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瞿妄。

可瞿妄是蒋岱阑扮演的,卓文清要和蒋岱阑玩心眼、耍心机,心里不是很自在。

卓文清抱着剧本,不自然地看着蒋岱阑,对方在看手机,似乎在浏览资讯,表情很严肃,板起脸来的样子冰冷淡漠,他不说话、凝神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天然的距离感绽放魅力,也令人胆怯于接近他。

似乎刚才那个撒娇耍赖的弟弟一下子就长大了,变回了光芒万丈的大明星。

估计等他重新回到名流厮杀的名利场之后,就更难能和他接触到了。

卓文清收回目光,对这份乱糟糟的惶乱措手不及。

蒋岱阑绝对不会像瞿妄那样绝情的吧?国外生活长大的少年似乎对肢体接触并不抵触,大胆,纯粹,冰冷的外表下似乎内心纯善,他没沾染白竟思的恶习,也不像项亦寒那样八面玲珑,他很真实,哪怕经常臭脸,可是昨晚极尽体贴地照顾他,连句怨言都没有,简直出乎意料。

卓文清暗自骂自己想太多,不该把他和瞿妄联系在一起,就像蒋岱阑一直在抗争的“他和瞿妄不一样”这个论点,卓文清要重新整理自己的偏见。

蒋岱阑身上有种比欲望更高级的东西,从光芒万丈的舞台走进混乱忙碌的片场,褪下明星的光环,依然霸道张扬,锋芒毕露,不懂得收敛,天生显贵,就像意外陡然降临沉寂的世界,打得卓文清猝不及防。

卓文清想起《吻骨》这首歌,曲风充斥着蒋岱阑式风格的冰冷金属感,词作却深情而悲伤,他对蒋岱阑这个人更加好奇,仿若凝视黑暗的深渊,一脚腾空,命悬一线。

“哥哥,要开拍了,紧张吗?”

蒋岱阑整理着头发,乌黑的双眸透出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待会儿我要是虐待你了,你记瞿妄的仇,别记我的仇好不好?”

卓文清看向蒋岱阑,脑海中构建的深渊被少年扑面而来的热情暴力击碎。

那么多镜头对着他们,记者好奇问:“到底有多虐心啊?”

应该会哭吧。

哭戏和其他戏有本质区别,把心肝掏出来任由情绪蹂.躏,每哭一场都浑身发抖,胃痛,低落消沉。

卓文清静静抬眸,看见蒋岱阑头发上有一枚亮片,是刚才庆祝仪式时留下的,和少年眼睛一样明亮。

他伸手替蒋岱阑摘了亮片,“你不是他。”

“所以我只记你的好,不会将你和他混淆。”

卓文清后退一步,细长的手指抛起亮片,锋利的边缘擦过他的肩角,整个片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耳边喧嚣。

蒋岱阑直勾勾地盯住他,场记喊了开拍,记者们瞬间如潮水般流动向四面八方,他们谁都没动,卓文清在纷纷扰扰的人群里望着他的眼睛,露出个安抚的笑。

蒋岱阑上前一步,似是有所忍耐:“文清——”

“叫我卓老师吧。”卓文清轻声阻止了他,“时间紧迫,去拍戏了。”

昨晚发生的事,扰乱了我心曲,你每一个轻飘飘的动作,都在我心里掀起滔天的狂澜。

蒋岱阑眼睁睁看着卓文清转身走向片场,昏暗不明的夜店灯球闪烁,红紫光线迷乱地打在他身上。

这场开始于夜店,光映衬他的脸,冰雪覆盖的雪白侧脸斑斓梦幻,薄而泛红的眼皮,纤长鸦羽般柔软的黑睫,紧抿的唇流露出一丝紧绷。

白衬衫紧贴在他背肌上,勾勒出凹陷的腰窝,窄瘦的腰饱含蓄力,也许是他出身军区大院,身影总是如同一把剑般笔直刚正,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他走动的每一步,都遗留一场有始无终的震动。

“文清。”蒋岱阑低声自语,这两个字似乎是一堵墙,明知道不要离得太近,却无时无刻不幻想着凿开,哪怕遍体鳞伤。

该如何克服这种失控,让我变回我自己?

叶杉的腰狠狠撞在桌角,瞿妄掐住他的脖子,脸色苍白难看,素来风流的脸上再难得见优雅,“为什么提分手?”

叶杉为买手店操劳过度,眸光却闪闪亮,“你要结婚了,好好对待人家女孩子,别睡着我,还耽误人家的一生。”

“你明知那是作戏!”

“作戏又如何?我睡够你了,睡烂了,睡恶心了,是我不要你,你别想太多。”

瞿妄却笑着说,“可你的眼睛在说爱我,别不承认,离开我,你连个合心意的床伴都找不到。”

“可就是太过爱你,才愿意放任你的忽冷忽热,”叶杉苍白的嘴唇蠕动着,噙着笑意,眼角湿润着像一尾鱼垂死挣扎,“我太过放纵自己把你看太重,我的心也是会痛的,所以我不恨你,我恨自己软弱,干脆放手还自己自由。”

“你恨我?”瞿妄变了脸色,却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嘴唇咬得死紧。

叶杉的温柔显得深沉凄凉,“我只是依然爱你。”

叶杉执意要走,瞿妄一怒之下答应分手,叶杉和瞿妄结束床伴关系,为买手店投入全部身心,只是他不知道,总有一道目光透过灯光璀璨的玻璃墙注视过来,尽管在每一次转身时候都会隐匿在黑暗里。

没有瞿妄的日子过得很快,像流水顺着河流淌进大海,虽然曲折,但是有一眼望到头的结局。

虽然无趣,但是安然。

叶杉在国内渐渐做出名堂,成了红人,各大颁奖礼都有他的身影,他开始出入名流殿堂,宛如旧日的大少爷,叶家也再次兴起,和时代浪潮一起跨入全新世纪。

与瞿妄的重逢是在他的婚礼现场,叶杉身为特邀嘉宾陪同投资方出席,他不想来的,但是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爱的人结婚还让人难过。

叶杉正是需要这种难过,心是个嘴硬的小偷,多打几次受一些伤就会胆小起来,只要痛过,就不会再想起曾经了。

婚礼舞台咫尺天涯,新郎英俊潇洒,新娘柔美大方,叶杉却想起廉价出租房里那些肮脏不堪的性.事,想到那身笔挺西装下肌肉蓬勃的生命力,想到汗流过他身体的亮晶晶痕迹,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满心满眼爱他的模样。

无比丑陋,自惭形秽。

新郎下来敬酒,叶杉不愿多留,留下礼钱就要离开。

“别走,”他被热情的亲戚拦住,“我们瞿妄特意说了要好好招待你。”

“招待我?”叶杉苦笑着,“那好吧,我等婚礼结束再走。”

叶杉回去,新郎也正好敬到了这一桌,新郎俊美的脸庞挂着酒醉的笑意,“我和静思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新娘显然已经身怀六甲,小腹微微凸起,新郎护着她腰的动作温柔体贴,已然是一位好丈夫的模样。

叶杉混迹在人群里,祝福他爱的人幸福。

可是喝尽这杯酒,却恨人间不够百年。

否则,他的心跳为何还不停止悸动?

瞿妄的眼神轻飘飘落在他身上,“叶先生,请。”

杯子一碰,就像那年初遇,瞿妄砸碎玻璃,问他要不要一起逃离雨夜。

叶杉被灼伤一般缩着手指,温吞道:“恭喜。”

瞿妄眼尾一挑,嘴角衔笑:“这位先生,是菜不合口味,还是酒不够好喝?”

“难不成,是不愿意祝福我吧?”

“怎会?”叶杉站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地推开投资人,“抱歉,我临时有些急事要出去一趟,明天,明天见。”

路过的保安被他撞到肩膀,喊着:“慢点啊!撞到人怎么办?年纪轻轻的,急躁得不像样子。”

“对不起。”叶杉只能匆匆道歉,路过安保处时,他把口袋里的喜糖都给了门口的小朋友们,这些糖他都不要,只要能逃离现场,他就能放过自己。

哪怕瞿妄笑话他犯贱,他也藏不住心事。

他素来不是个心狠的人,他承认自己还爱他。

出了会场,叶杉浑身都汗湿了,反正人生已经失去了爱情,不能再失去工作。他朝着自己店的方向走,只是走着走着,他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他索性抱着膝盖坐在路旁,等到了天黑,眼睛才不再流泪。

都结束了。

他给瞿家大哥瞿玄打电话,取消了和瞿家从今往后的商业往来,瞿玄在电话那边疯了一样地让瞿妄对这件事负责,叶杉却沙哑着说:“别告诉他,我们的合作本来就和他无关。”

之后的事情,叶杉再也不管了。

卓文清坐下就起不来了,起初导演组还没喊咔,直到廖原满意地喊这一场过,卓文清还没站起来。

廖原直接站起来,大喊:“第六幕可是床戏,瞿妄来找叶杉兴师问罪,痛斥叶杉背叛自己,瞿妄情绪要爆破,叶杉保持情绪不要出来!所有人谁也别离开岗位,换场地,其他演员补镜头,一个小时之后,第六幕正式开拍!”

有廖原的警告高高悬起,没人敢去打扰卓文清的情绪。

他们看着他坐在那里,像一朵枯萎的花,沉寂在眼泪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一身西装的蒋岱阑却抛开女演员,推开场务,眉心拧成一股,绕过拍摄器材障碍从场外跑过来。

卓文清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捂着胃,紧闭双眼,头发汗湿了盖在脸上,身体四肢蜷缩成一团。

他把卓文清抱起,嗓音惶然失措,如冰层被涌流击破。

“卓文清……卓文清?!”

梁览的脚步止于障碍物之外。

他不愿意看见眼前发生的事,亲眼目睹过蒋岱阑是个怎样恶劣的人之后,就绝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惶然失措地推开人群,冲到卓文清身边。

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蒋岱阑和卓文清根本不像镜头里表现出来那样亲密,他们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可是梁览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蒋岱阑不对劲,卓文清也不对劲。

可是没有他们确实假戏真做了的证据。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似乎模糊了距离?

要失去的感觉席卷了梁览的情绪,使他的心脏在火山灰烬里承受沉重的痛苦灼烧。

“停在那。”

蒋岱阑淬了冰的嗓音低沉哑默,他搂着脸色苍白的卓文清,禁止梁览再靠近一步。

贾乐火急火燎地跑进片场找到卓文清,看见卓文清痛苦的模样,瞬间把蒋岱阑当成了靠山,从包里拿出一摞照片,“不好了,蒋老师,外面现在都在传我们卓老师和皓林传媒的高层有丑闻,你看,这是白总和他喝酒的图片,传的沸沸扬扬到处都是!”

“给我。”

蒋岱阑取过照片,贾乐吞了口唾沫,不知为何,他感觉蒋岱阑双眼隐隐泛红,像要活吞了这些照片。

卓文清并没有昏迷,胃是情绪器官,心痛不仅让浑身上下的血管抽搐痉挛,也会让身体骨骼犹如生长痛一般苦不堪言。

他还能开口,在如此剧痛恶劣的情绪中。

“不被爱只是不走运,而不会爱是种不幸。”

“瞿妄,我在和你说话。”

说完,他侧了侧脸,泪湿的眼猝然绽放的眷恋有种让人窒息的心碎,漂亮的不像话。

“放开了演,别对我心软。”

别像蒋岱阑那样好,你和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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