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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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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朝盘膝坐下,闭上眼,有当世最强大的空间系斗罗之一的小白守护,他不用担心因魂力波动泄漏而引发的麻烦。

这冠冕与寻常魂骨不同,感受到九朝的呼唤,它的边缘慢慢模糊,化作一缕流光,包裹着九朝,随着九朝的一呼一吸收缩变化。

在九朝的精神之海中,他看到了魂骨中封存的一段记忆。

上古年代,人类还不是大陆的主导者,只能在魂兽一轮一轮的捕杀下苟延残喘。绿色的森林涂抹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整个世界充斥着野性的生机。

九朝的意识附着在一只刚刚成年的凤凰身上,这应该是年轻时候的凰吧,他心想。凤凰振翅,从险峻的山崖起飞,九朝略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借由凤凰的身体,透过漂移的层云,他看见白雪皑皑;看见深林团团;看见湖泊星星;看见绿水萦萦。他看见各色各样的鸟类,欢快的鸣叫着,争先恐后飞向东南,千奇百怪的走兽,排山倒海般奔跑着,在绿林上掀起波澜。

渐渐,九朝看见众兽的终点,那是十万大山的东南边界,再向东南,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曾有千万只魂兽信心满满的探索,却杳无音信。

那里现在筑起一座高台,九朝从未见过,仿佛十万大山拥有意志,土地自发隆起而形成。凤凰渐渐着陆,收敛翅膀,落在高台下,旁边是密密麻麻的魂兽,凤凰,龙族,泰坦巨猿,暗金恐爪熊……它们以族群为单位,不分善良与邪恶,不分敌对和友好,按照血脉高低,有序的环绕在高台下,都低着头,沉默地等待着。

直到高台上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吼,肃静的兽群仿佛冷水入热油,每一个种族都争先恐后地吼叫着,就连人面魔蛛也兴奋地敲打前腿,试图宣扬自己的激动。一时间,森林震颤,行云静止。

高台上又传出一声龙吼,魂兽们霎时安静,只有摇晃不止的树梢显示着先前的喧噪。凤凰抬起头,九朝这才看到高台上的存在。那是一只龙,金红色的鳞片几欲与阳光相融,宽大有力的双翼蛰伏在身侧,暗金色的竖瞳中倒映烈日,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下一秒,龙张开翼膜,用力拍打空气,随之而来的气浪甚至扰乱他周身的空间,形成丝丝裂痕,这是何等的力量!龙迅疾地冲上天空,很快就消失在凤凰的视界。

魂兽中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压抑,仿若一潭死水,但静水流深,沉默下是九朝难以忍受的热烈。这种热烈甚至感染不明所以的九朝,他们在期盼着,期盼什么?九朝不禁疑惑,他能感受到凤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因为激动,因为忐忑。

不知多久,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已经消失在丛林,魂兽们依然等待着,万籁俱寂。

突然,一个璀璨的光球带着尖锐的呼啸从东南的天空坠落,凤凰不过撇了一眼,便被刺目的光芒灼伤得眼睛剧痛,但他仍然注视着,在模糊的泪水中,他终于看清,光球中是一只失去双翼的龙,身上的鳞片也所剩无几。

光球以千钧之势坠入大海,激起百米高的巨浪,狠狠的拍打在墨蓝色的海面。东南海水飞快向祭坛蔓延,蚕食着暗黄色的土地。魂兽群再一次嘈杂起来,飞禽走兽们慌乱地逃离海啸,一时间羽毛乱飞,哀鸣四起。

凤凰没有动作,一股莫大的悲哀与绝望令他觳觫,竟提不起力气去拍打双翼,直到翅尖传来冰冷潮湿,他才无力地拍打翅膀,逃离此地。

凤凰在天上飞翔,海水在地上肆虐,九朝看见一只只魂兽被卷入其中,嘶叫着沉没,古木拦腰折断,被洪水裹挟着冲撞,翻滚。

一阵阵巨浪拍击在凤凰筑巢的山峰,好似天降雷罚。只听一声巨响,那座仿若沟通天地的山峰,不堪重负地崩裂倒塌。

九朝想起来了,那是曾经的南天柱,现在的不周山。

望古之际,四极废,九州裂,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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