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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体育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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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实验中学高一一班的学生迎来了一个不一样的语文课。

一向恪守成规,极度厌恶迟到的班主任杨文希今日迟到了三分钟,哗地推开大门,带着一个学生走进门。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她戴好嗡嗡响的麦对大家说,“你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空气凝滞了两三秒,一个好听的男声不疾不徐地开口:“大家好,我叫白鹤秋。”

“嗯。”杨文希不想说太多废话,等他说完名字后就迅速指了最后一排的一个位置,“你先坐那里,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稀稀拉拉地掌声响起,不喜欢语文课的邢雁峰没有抬头,兴致缺缺地玩着自己的橡皮,语文课就是他的催眠曲,老师刚开始讲课,他的头就往下一点,昏昏欲睡。

眼前的课本出现一道阴影,桌子忽然被敲了敲。

“同学你好。”新来的转学生把声音压到最低,“可以让我进去吗?”

他们那两排正好靠墙,后面被不知道放了什么的箱子堵着,白鹤秋没法从另一边绕过去,邢雁峰瞬间惊醒,哦了一声就站起来给他让座,等他进去后又痛苦地坐下,右手撑着腮帮子抬头看黑板,眼神呆滞。

白鹤秋握紧手中的笔,最后看了一眼开始神游的邢雁峰,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

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不仅和他同班,还成为了他的同桌。

下课后再找机会搭话好了。

阔别高中已久,高考后没过几天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格式化了一样,把高中时学到的所有知识忘了快一半。

现如今重生在高一,白鹤秋在转学前又重新把知识恶补了一遍,语文本就是他擅长的科目,现在勉强跟得上。

因为要处理转学的事白鹤秋没有参与晨会与早读,在上第一堂课时精神还算好,下课铃一响白鹤秋便转头想找机会搭话,谁知同桌把笔一丢,往前轰的一趴瘫在桌上呼呼睡。

……这就……睡了?

白鹤秋等了一个课间,在快上课时伸出一根手指,在思考要不要戳醒他的时候,邢雁峰的胳膊忽地一动,整个人从位置上弹起来,瞪圆眼睛看着黑板。

英语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白鹤秋翻了翻课文就开始放空大脑,意思意思记两笔笔记。

他大学学的就是翻译,高中时的课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旁边传来一声叹息,白鹤秋边做笔记边往旁边瞟,看见同桌眼皮都耷拉下来的样子无声一笑,低着头继续看书。

英语课刚结束,邢雁峰又轰地往桌上一趴,这回脸是朝着白鹤秋的方向,脸颊上的肉被手臂一挤,嘴巴被挤的嘟起来,像只小金鱼。

白鹤秋越看越好笑,把手在他脸前晃了晃,伸出食指虚探他的鼻息。

“他没死。”侧前方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你想出去吗?”又一个声音从他前面冒出,白鹤秋前面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转过来眨巴着眼睛看他。

侧前方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也说话了,指着邢雁峰小声说:“他很好说话的,你想出去把他叫起来就行。”

“不用。”白鹤秋礼貌地对她们微笑,“我只是看他睡的太死,有些好奇。”

在他的记忆中,邢雁峰的睡眠质量不太好。

上辈子他经常和邢雁峰一起去露营,晚上也一起在小房车内睡过几次觉,每次邢雁峰都在他身旁辗转反侧,睡眠质量极低。

美梦又被刺耳的上课铃打破,邢雁峰从座位上弹起来,眯着眼看了一眼课表,拍了拍脸,脸色精神了很多。

白鹤秋注意到他的反常,把铅笔盒的盖子翻开往课表上一看。

完了,是物理,他最讨厌的科目。

一堆公式看的他眼前一黑又一黑,物理老师的麦还很炸,哇啦哇啦刺的他脑瓜子疼,半天没翻到地方。

“在这页。”书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邢雁峰替他翻到上课讲的地方后就迅速收回手认真听课,神采奕奕,完全不困。

这回是白鹤秋开始犯困了,他用自动铅笔后面的按钮戳了戳眉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听课,在下课后就往桌上一趴,开始揉眼睛。

……为什么我还要重新上一遍高中,这种重生方式真的是人间惨剧。

白鹤秋趴了一会困意渐渐消失,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邢雁峰在偷偷看他的模样。

那人在看到他的目光后把头一扭,心虚地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又用眼睛瞟他。

“谢谢你帮我翻书。”白鹤秋率先打破沉默。

“没事。”邢雁峰有点小犹豫,还是忍不住问,“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是。”白鹤秋一愣,“今早上学的时候是你把我拉进学校的。”

“原来那个人是你。”邢雁峰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早上走的太急,没记住脸。”

“我还以为你是我初中时隔壁班的同学。”

“我不是飞沙市的人。”白鹤秋坐起,耐心解释,“我是从海明市转学到这边来的。”

“跑这么远?”邢雁峰感叹,“因为家里人?”

“……算是。”白鹤秋含糊不清地答。

因为你啊,笨蛋。

“我刚来,还不太习惯这种大风天,今天早上谢谢你。”他转移话题,“之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不用……唔。”邢雁峰歪着头想想,忽然凑近了些。

“我有一个,厚脸皮的请求。”他竖起食指。

前面的两个女孩子本来还在聊天,听到他的话忽然噗嗤一笑,趴在桌子上,肩膀颤抖。

“体委又要坑人啦。”她们笑嘻嘻的开玩笑。

“才不是,很简单的!”邢雁峰热情洋溢地抽出一张纸,“咱们学校一周后有个运动会,可好玩了。”

“你当别人初中时没参加过运动会吗?”正巧走到他们附近的眼镜男正喝着水,听到这句话开始吐槽。

“每个学校都不一样。”邢雁峰开始倾情介绍,把那个表格往他面前一摆,“我们学校的操场环境十分优美,项目也、”

“你直说吧。”白鹤秋似笑非笑道,“想要我做什么?”

“明天名单就要交了,跳绳还差一个人。”邢雁峰双手合十,闭上眼低下头虔诚地请求,“求你。”

“……可我没什么运动细胞。”白鹤秋有些为难。

他上辈子在海明市上高中的时候体育就一直垫底,大学时抢不到课选了个篮球,第一节课就开始左脚绊右脚,期末考也是低空滑过。

“你别为难人家新同学。”站在旁边的眼镜男没走,推了一下邢雁峰的肩膀,对白鹤秋说,“你不想去就不去,让体委自己来。”

“我已经报实心球、一千五和三千米了。”邢雁峰哭丧着脸,但也不想为难新同桌,重新振作起来,“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大不了我再找找其他人。”

“要是没找到呢?”白鹤秋问。

“那就得我自己上。”邢雁峰一脸死意。

“……那我报名。”白鹤秋一时心软,拿起笔在跳绳那一格签上自己的名字,再次强调,“我跳的真的不好,可能会垫底。”

邢雁峰没想到他会改口,感动地看着他:“能参加已经帮我大忙了!谢谢!”

说着他激动地伸手,一把握住白鹤秋的手,使劲晃了晃,一脸欢欣雀跃的模样。

“你书包里的书好少。”低头时他瞧见白鹤秋的书包。

“今天不是只上半天课吗?”

“对,但是今天大风天,书包重一点不容易被吹的到处跑。”他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你家远吗?我送你回去。”

“……走路有十分钟。”白鹤秋撇过头,不自在的把手放在膝盖上,“太麻烦你了,我自己慢慢走也能回。”

“十分钟而已,这有什么麻烦的。”邢雁峰毫不在意地说,“还能让你少吹点风。”

……挡风。

白鹤秋鬼使神差地想起成年的邢雁峰帮自己挡风的模样。

露营地中的绿草在风中摇曳,风顺着邢雁峰的衣裳吹来,带着洗衣液的淡香,很不巧的是在他们出事的那天,邢雁峰的衣服上也有同样的淡香味。

痛苦的回忆被勾起,白鹤秋心下一痛,低声说了句好,看着自动铅笔的笔尖不说话。

别想了,他还在呢,就在你身边。

白鹤秋安慰自己,偷偷看了一眼旁边人的侧脸,心中升起一丝期待。

……

期待是不可能期待的。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就疯了一样的欢呼,快速收拾桌子结伴回家,享受难得的半天假期,他旁边的这位鬼才也一样。

“我多叫几个人把你带回去。”邢雁峰笑得爽朗,拉着书包带子把书包甩到肩膀上。

“不、不用、”白鹤秋听到这话就像被兜头泼了一桶凉水。

“我们几个都是一起打篮球的,他们个子高力气也大。”邢雁峰十分热情,就是根本没热情到点子上,转身对走过来的眼镜男招手,“贺文凯,他一个人,家就在附近,我们一起把他送回家吧。”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回家而已啊。

白鹤秋一个头两个大,扶着脑袋咽下这句话,看着围过来的一群男生吞了口口水,往后一缩。

为什么这里的学生都那么高?

邢雁峰和贺文凯都比他高了快一个头,又被他们叫来的一个男生又高又胖,目测有一米九几,声音浑厚无比,像头棕熊。

风越来越大,放学回家的学生们都拉着与自己同路的小伙伴一起回家,其中一个队伍显得格外壮观。

挤在一起的三个男生一个比一个高,形成一堵巨墙,中间那个比他们矮半个头的白净男生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双眼无神的被一群壮汉围住带着往前跑。

外面的风呼呼吹,白鹤秋的心也被吹的凉飕飕,他捂着脸,都不敢看路人的眼神,等被抬回家后头发已乱的像鸟窝,站在单元门口风中凌乱。

想拉进点关系怎么就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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