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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尘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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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秋在他的大学同学眼里是一个与刻板印象不一样的富二代。

物欲不高,身上穿的衣服背的包也不是什么名牌,照他的话说就是能用就行,只有脖子上戴的翡翠平安扣能稍微看出他良好的家境。

毕业后他就渐渐与同学失去了联系,在海边买了两套房,一套自己住一套开民宿,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时间慢悠悠的过,几乎不和人社交的白鹤秋从卧室书柜中抬起头,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和人聊过天了。

民宿里的客人都是萍水相逢,员工也不想加班,看到他跑的比兔子还快,白鹤秋苦思冥想了许久,发现这个开着玩的民宿虽风景优美,但出行不便。

他灵机一动,决定为自己找个司机。

挑挑拣拣找了许多个都不合眼缘,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将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简历上,对他发出了面试邀请。

最后一个司机来面试的那天,天上正飘着细细的小雨。

来人笑的得体,利落的短碎发与小麦色的肌肤显得阳光硬朗,身上的西装有些旧,但被他打理的很整齐看着不拖沓,较宽的肩宽也很好的撑起衣服,在进门时还小心翼翼地在门口的鞋垫处蹭蹭脚。

“老板好,我叫邢雁峰。”他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眼神有些紧张地瞄着白鹤秋手上的简历。

“你好。”白鹤秋有点拘谨,手指不自觉的将简历捏出几道褶皱。

气氛有些冷场,邢雁峰没让他尴尬下去,主动开口介绍自己的工作经历,他说话不紧不慢的,声音也很好听,让人听的很舒服,白鹤秋静静听他自我介绍,因紧张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

那人十八岁时便考了驾照,一开始是开小车,熟练后又考了大车的驾照去当货车司机,辗转好几个城市后来到海明市生活。

说工作经历时他很自信,在说到学历的时候声音开始变小,垂下眼不敢看白鹤秋的眼睛,望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闭上嘴。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白鹤秋把简历往旁边一搁,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邢雁峰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秒后马上回答:“平时喜欢读些书,再然后就是做些手工……”

“我也喜欢读书。”白鹤秋抬头,“你喜欢读什么书?”

“呃……”邢雁峰口干舌燥,笑的有些尴尬,“不是什么文学类的书籍。”

他停了一会,在白鹤秋又喝了一口水后才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喜欢看恐龙大百科,还有其他古生物相关的书。”

完蛋,这次面试肯定不过。

邢雁峰悲哀地想。

果然月薪五万的工作不会属于他。

谁知白鹤秋听到他说完这句话后马上就来了兴趣,温和的柳叶眼笑得弯了起来:“我也喜欢恐龙。”

他好看的笑容转瞬即逝,邢雁峰看的一怔,慌忙低下头看着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笑了。

两位恐龙爱好者又聊了一会恐龙的事,白鹤秋见他对恐龙的各类品种都能说出个一二,有时还能和他聊聊其他古生物时对他越发满意,心情很好的开门见山道:

“我平时都在家里看书,要出门的情况极少,找司机只是为了找个能聊天的人,你一周大概有几天时间能住在这里?”

“……我能选?”邢雁峰觉得自己今天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现在只想抬头张着嘴接。

一个月五万还包住?工作内容是聊天?

老板是菩萨转世吗。

“当然。”白鹤秋捏着水杯的手一紧,“你也需要个人时间。”

难得遇到一个很投缘的人,邢雁峰如果不愿意的话,还真有点可惜。

“老板需要的话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邢雁峰没有让他失望,正色道。

“你确定?不用勉强。”

“没有勉强,我现在一个人住。”邢雁峰实实在在的告诉他自己的情况,“海明市的房租有点贵,我正在为下个月房租发愁。”

“你帮了我。”

“好。”白鹤秋听他这么说也没在矜持,站起来对他伸出右手,微笑道,“你被录用了。”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白鹤秋。”

邢雁峰连忙站起来握住他的手,“鹤秋”两个字在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回去,唤了一声“白老板”。

他的名字里也有鸟类。邢雁峰偷偷在心里想。

不仅长的清俊,说话声也轻柔的像鹤的羽毛。

找到新工作的第二天邢雁峰就把东西都搬了过来,刚来的第一周他很拘谨,在老板随和温柔的态度下也渐渐放飞自我,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新家。

隔壁就是民宿,每天清晨他们都会溜达去民宿餐厅内吃个早饭,接下来的行程就根据天气而定。

晴空万里时邢雁峰会认真搜索市内有什么能去的地方,白鹤秋为了方便还买了一辆小房车,让邢雁峰拉着他去各种露营地露营。

若碰到雨天,他们不是在市内的图书馆就是去商场闲逛,兴致来了还会开着房车一起去欣赏山中雨景。

台风天最为烦人,他们没法出门便缩在客厅一起看电视,时不时还讨论一下喜欢的古生物。

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永远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邢雁峰从不过问老板的家中事,白鹤秋也不会主动去探求下属的隐私,他们就像两块磁铁一样互相靠近,中间夹着一张薄薄的纸。

酒精时好时坏,坏就坏在对身体的损伤,好就好在有时能借着酒劲说一些平日里说不出的话。

某个静谧的夜晚,露营地的夜空上挂满繁星,他们并肩坐在车外互相往对方的杯子里倒着酒。

“白老板,你知道飞沙市吗?”邢雁峰有些醉了,眼神迷蒙。

“知道。”白鹤秋说,“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在那里。”

“我的家乡什么都好,就是离海太远了。”邢雁峰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我高中时成绩还可以,做梦都想考到海明市来看海,现在虽然不是考过来的,但也算实现梦想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读完高中?

白鹤秋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没有问出这句稍显冒犯的话。

“这个保温杯。”邢雁峰说话开始大舌头,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去包里拿出一个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玫红色水杯,“你之前一直问我为什么不买新杯子。”

“因为这是我爸妈在超市打折促销的时候给我买的。”他惨淡一笑,忽然流下了泪,

“我只有这个了。”

天上的星星眨着眼,月亮躲在云后,白鹤秋伸手拍着他的背又为他倒了一杯酒,拿着自己的杯子与他的酒杯相碰。

他们一直喝到头脑昏沉,保留最后一丝理智收拾好东西,锁上车门后便摇摇晃晃的跑去洗漱,待一切都解决完毕后一起倒在房车的床上。

白鹤秋有点夜盲,根本看不清前面,随便往下一趴正好撞上一具温暖的身体,唇上一痛,口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他迷迷糊糊地尝了一会,竟还品出一点奇怪的铁锈味。

一夜好梦,头也没有因为宿醉而疼痛,窗外阳光正好,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

白鹤秋在晨光中醒来,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色慢慢重叠在一起。

“……你的嘴怎么回事?”他疑惑地问,“昨晚不小心磕到了吗?”

邢雁峰听到他这话脸色就和调色盘一样精彩,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下去,痛快地点头。

“对,昨晚不小心撞门上了。”

……总感觉有些不对。

可能是我多想了。

白鹤秋站起来理了理头发,转瞬间就把这件小事拋在脑后。

接下来的日子在平静中带着一丝甘甜,兜兜转转,三年过去了。

平静的日常被民宿下属的闲言碎语打破,温柔和善的白鹤秋第一次发怒,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那些说闲话的人低着头,肩膀缩在一起。

“都是谁传的谣言。”他语气平淡,声音冷的像冰,“你们很闲吗?”

我?包养?开什么玩笑?

白鹤秋还想说些什么,他站在原地握紧拳头,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定义他与邢雁峰的关系。

他们无话不谈,三年的时间都在一起生活,按理来说早就成为比朋友更亲密的存在,但朋友之间不会每个月都定时发工钱。

说是他的下属也不对,上司与下属间基本只有金钱关系,不会在房车内躺在一张床上夜谈到天明,也不会在生病住院时陪护好几个晚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真的算包养。

员工们战战兢兢的道歉,白鹤秋心烦意乱的挥手赶他们出去,转身背对着他们说:

“合同还没有失效,剩下的工资会按时发给你们,明天过来拿离职证明,拿完就走吧。”

窗外的夕阳正巧被墙面挡住,云变得又灰又浓,白鹤秋的心渐渐冷了。

他会怎么想,也觉得我在……那样对他?

白鹤秋深呼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回身拉开门正好撞上一个人的胸膛,门外的邢雁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内的情绪复杂难懂。

“……要不要去桂花市看桂花?”空调开的有些低,他看着白鹤秋灰暗的脸色,边为他披上外衣边建议,“我开车带你去,经过其他城市时也可以住一两晚,散散心。”

八月底是桂花盛开的季节,白鹤秋尽量加快招聘的速度,换了一批员工后和邢雁峰开着家里的另一辆轿车踏上了去桂花市的旅程。

出发的那天早上本是个晴天,到中午却下起了暴雨,雨来的迅猛,邢雁峰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打开雨刷器,水幕被擦掉后又迅速形成。

雨声遮掩着他们的情绪,白鹤秋有些冷,拢了拢外套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秋天高速路旁的树已长上枯黄的叶,枝条在暴雨中狼狈地摇晃,远处的乌云在翻涌,山雨欲来。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突兀地开口,轻声细语道。

“为什么要这么说,白老板,你没有做错什么。”邢雁峰的声音在雨中显得雾蒙蒙的。

“你想走,对吗。”白鹤秋没有回答他,说出的话让车内的气氛凝滞。

近一年的每一天他都能感觉到邢雁峰的不对劲,他一直在逃避,不想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邢雁峰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收紧,指尖泛白。

“是。”他掷地有声地说,在白鹤秋的心落到地上前紧接着补充,语气有些慌乱,“我不是想离开你。”

“……我是想靠自己站到你身边。”

“你本来就在我身边。”白鹤秋叹息,“……我和亲人关系不好,身边只有你。”

“我知道。”邢雁峰有点焦躁的把方向盘手收紧又放松,“……所以我一直都没和你说过想走的事。”

雨越下越大,邢雁峰打起精神开车,语气放缓:“白老板,一会下高速到休息区后我们再讨论这件事好吗?……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真的不是想离开你。”他再次强调,语气有些急切,“你不要误会。”

“……我明白了。”白鹤秋垂眼,失落至极。

离别是常态,三年或许已是他们的极限。

他的心和雨一起沉寂,飘来的乌云将阳光遮了个严实,风裹挟着雨点尽数打在侧前方离他们不远的货车身上。

意外总在不经意间降临,测前方的货车忽然开始大幅度的摇晃,邢雁峰一惊,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准备避让,可那车翻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刺耳的摩擦声刺激着耳膜,随机而来的还有令人绝望的碰撞声与淅淅沥沥的雨水声。

时间仿佛停滞在此刻,临死前的走马灯就好像洗好的胶片一连串的在脑海中浮现,无趣的童年与学生时代转瞬即逝,在邢雁峰的脸出现时才过的稍微慢了些。

有人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邢雁峰的气息混合着血腥味涌入他的鼻腔,在剧烈的撞击声中,一句话清晰的闯入他的耳中。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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