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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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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琮的手还紧握住刀把,青筋与骨节毕现,他还是想殊死一拼,为小棠博得逃命的机会,然而她却将他的手掰开,不让他再使力,转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枪,这次她没有警告,利落地上膛对准领头人的膝盖开了一枪。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之后是一阵巨大的轰鸣,像一记响雷,远处林子里的栖鸟被惊得四散而飞。当所有人还在被耳鸣折磨的时候,领头人已经对着腿上的血窟窿发出了惨叫。

小棠扶着林琮,冷冷地道:“你们还有人想试试吗?”

杀手们被领头人的惨状吓得说不出话来,有几个胆大的似乎不相信他们老大的伤是她造成的,其中一个又上前走了一步。

“大人,你再撑一下。”她腾出手上膛开枪,这次打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又是一阵哀嚎,小棠端着枪对着惶惶的人群扫视了一番:“还有谁?”

都怕了,杀手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了,还拖走了两个伤者。就算还有人不服气小棠也不怕,因为守城的士兵听见了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过来的。

人都跑了,林琮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他虚软地倒了下来。

小棠心里害怕极了,只见他双目紧闭,无声无息,胸前的血越流越多:“大人!林大人!林琮!林允白……”一时间,她觉得他已经死了,便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要晕厥,一边哭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莫怕……”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像光一样,将她从绝望里拉出来。

她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说道:“林允白……你、你别死……”

“放心……我不会死的,这支箭力道没那么足……”林琮笑着宽慰她。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想要将他扶起来,又怕扯到他的伤口,他便配合她慢慢地站起来。

“林大人?是林大人!”一小队守城的士兵赶了来,见林琮受了伤,忙将箭头折断,又撒了止血的药粉,将衣服扯成布条将伤口附近绑紧。恰巧赶牲畜的农人过来,他们便讨了辆独轮车将林琮送到城里找大夫。

林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外面果然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着门窗,屋里子有浓重的血腥气,所以东侧的支摘窗被撑开一个小口。

小棠颓然地坐在旁边,脸上犹见泪痕,木木地给他打扇,见他醒了也没有反应,直到他开口叫她,她才如梦初醒,接着就扭过头去擦眼泪。

“我说了我死不了。”林琮轻声道。

小棠终是没忍住,大滴大滴的眼泪直往下掉,哆嗦着说:“吓死我了……”

林琮双肘撑着坐起来,缓缓抬手替她擦去泪水:“让你担心了……我有数的,这些年大伤小伤无数,这个还真不算什么……”

小棠将他的手搁在腿上,用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手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窗外风雨如晦,屋里却一片安然,只有小棠一下接一下的抽泣声。

林琮受了伤,查案的事情自然交给了傅临渊,他一早就带人出城去搜捕那些杀手,别的地方不敢说,但京畿之地的杀手组织他了如指掌,况且昨日受伤了两个,这种伤大夫见所未见,要查起来也并不难。

小棠正在喂林琮喝药。“大人……”她有许多的疑问想问。

只见林琮紧皱起了眉头,似有不适,小棠忙问:“怎么了?是苦吗?还是伤口疼?”

他微微叹了口气: “昨天你还叫我林允白……”

对上他哀怨的眼眸,小棠的脸唰地红了,昨天的一切都涌现在脑海里,尴尬得无以复加。“坏人!”她嗔道。

林琮虚弱地笑了笑,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小棠正色道:“我先前疑心昨日追杀我们的和七夕那晚掳走我的是一道的,可是我又觉得不像,你说会是彭兴他们指使的吗?”

“七夕那天的人是禁军的。”

“禁军?我自来了这里就一直在酸枣县,怎么会跟禁军扯上关系?”

“我查过了,他们三个是皇城司的,平日里恪尽职守,没什么劣迹,那日应该并非想要伤害你。只是可惜,京城水患,他们三个都被倒塌的营房砸死了,如今无处可查。”林琮叹道。

小棠沉默了一瞬,她一直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他却在背后查着。“那昨日的呢?我们并没流露出什么不妥啊。”

林琮喝了一口药,摇头道:“我们走了后,他们相互之间必定通气,我们在点心的问题上花了那么多,他们一定察觉到了我们起了疑。”

小棠想不通:“按你们这儿的律法,一个普通的凶杀案怎么也比不过谋杀朝廷命官吧,大人……你还是个佩鱼符的官,他们不至于这样冒险吧?”

“那只能说明杨岳的死还牵涉着其他问题,京城里的衙署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某些问题一旦掀开来,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如果刺杀成功,我死了,那问题会简单许多。”

“你是说牵扯到贪弊吗?”

林琮动了动,小棠忙在他腰后塞了个枕头,只听他说:“有的时候贪弊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问题,再说,这次酸枣县的修堤只是个小工程,来去不大,最多就是彭兴为了得到这次机会给上峰送点好处而已,我怕还有其他内情。”

“其他内情?其他内情就是他自己贪墨修堤款咯?”

林琮望着她笑了:“我说的不是这个,如果人真的是彭兴他们杀的,那么我猜那天应该是他和李牧在草棚里说话,他们没想到杨岳就躲在外面,杨岳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所以被灭口了。”

“那他们该不会潜到县衙里刺杀你吧?”小棠很是担心。

“无妨,侯安回来了。”

说到侯安,小棠问出了许久以来一直想问的话:“侯安并不是你家的家仆对吧?”

“你看出来了?”

小棠无语,侯安浑身上下哪有个家仆的样子?况且他们在一个院子里住了这么久,傻子也能瞧出来了,他哪一样事情不是自己做的?

“他是我军中的小兄弟。”

小棠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这个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再说,她现在要以什么身份要求他向她坦白那些被隐藏的事情呢?

林琮也没有说话,一来他的心力明显不足了,二来有些事情说出来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保护她。

“大人,我想去邹管事家看看。”小棠请求他。

“你发现了什么吗?”

“嗯。昨天临走的时候我发现他左手的小指的指甲有这么长,但是右手小指的指甲却只有这么点长,但是跟其他指头的指甲比又有点长了,所以他平时应该有蓄小指指甲的习惯,那右手的应该是才断的,你说有没有可能……”小棠一边比划一边说。

听完,林琮犹豫了:“小棠……你能不能不参与了?这次的案子怕没那么简单。你也看到了,光是昨天那场追杀,向我射箭的同那些黑衣人也不是一拨……”

小棠板着脸,擦掉他嘴角的药渍,气鼓鼓地说:“你就说吧,让谁跟我一道去?”

林琮无奈,明知这是多问的问题,刚要再说,就听外面有人轻轻扣门,小棠走出屏风,发现竟是申屠镜秋,她扶门而立,怯怯的,袅袅娜娜,风流婉转。

“申屠娘子!”小棠笑着招呼她。

“我、我来瞧瞧林大人。”她礼貌地称呼他为“林大人”,真心地想来看看他,又怕吃闭门羹。

小棠忙拉着她进来:“大人,申屠娘子来瞧你。”然后她借口回西厢房拿东西,便离开了。从始至终,她对这位姑娘都是真心欣赏的,后来从林琮口中知道了真相,心里有些复杂,虽说为自己所谋没有错,但是她伤害了对她好的人。

小棠去伙房看看四娘给林琮备了什么吃食。四娘摸着她的尖下巴,心疼得紧:“吓坏了吧?”

“嗯。”小棠如实说。

四娘给她盛了一盅真君粥,又端上几碟精致的小菜,见她不似平日那般想食,怕是还没有缓过魂来,便在她对面坐下。

“这会儿林大人身边谁在?”

“申屠娘子。”

四娘听是她,先是点了头,想了下才叹了口气对小棠说:“你别看林大人是个当官的,可爹娘都不在身边,也没人照应,虽说有个侯安,到底不周到,也怪可怜的。现在瞧这个申屠娘子,虽说心眼子有点多,但对林大人倒也算全心全意,又才貌双全,我看他们还是早些成亲算了,省得……”

“四娘,”小棠打断她,“我怕是喜欢林大人。”

语气听起来有些苦恼,四娘吓坏了,在确定没听错之后,显得很是为难:“这、这个……怕是不大好办……但是……你要同申屠娘子抢吗?如果你抢的话……这可怎么办?哎呦……”

小棠虽然被四娘的语无伦次逗笑了,但是没有说出他们早就没有婚约了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这层窗户纸不应该由她来捅破。

从现在开始,四娘多了一件发愁的大事……

小棠让人盯着邹管事家,终于在第二日的下午,盯梢的人回来说他去了河堤,一时半会不会回家,她立刻带人去了。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不打算以官府的名义进去,所幸小金子探得邹家的老太君喜欢吃广泰楼的山煮羊,几乎每日都要去买,今日恰巧也订了,而这广泰楼又极会做生意,客人订的吃食都是由酒楼派伙计送到家中去。是以小棠和田生便扮做酒楼的伙计去了邹家,其他人都在外围守着。

她之所以急着来邹家,就是因为杨岳体胖力大,而彭兴体弱,李牧呢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那么彭兴一个人对付杨岳则显得势单力薄了,他需要一个帮手,可张二郎那日一直跟厨子们在一处,那邹管事的嫌疑就大了。再说,邹家人口简单,也就四五口人外加两三个仆人,探查起来也方便些。

谁曾想,她今日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甫一进门就看见给他们引路的那个丫鬟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恰这姑娘对主家不满,受了委屈就什么都往外说,小棠不过给她塞了一包月饼,她便问什么答什么。

大约五六日前,她因打搅了邹管事睡觉,他便打了她一巴掌,他平时蓄小指指甲,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处处当心,打她的时候指甲划伤了她的脸,没过两日,他右手的小指指甲断了,不知是怎么弄的,在家还发了好大脾气。

从邹家出来,田生急切地道:“小棠姐姐,我们现在去河堤找他对质吗?”

“对质?怎么对质?”小棠回说,“咱们到现在都还只是推测,什么证据也没有,这指甲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我们现在回衙门咯?”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一下广泰楼。”

田生断然拒绝:“不行!我们跟你一起去,林大人交代了,不能再让你一个人落单了!”

小棠无奈地摆手:“好好好,随你们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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