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后退一步,却蓦地僵住身体,用力闭了下眼睛,又重新压了回去。
许来迟不解,随即很快在腹部感受到什么,怔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想要骂他,却怕被人发觉,只能羞愤地瞪着他。
程让此时穿着短袖短裤睡衣,没有了束缚,这一退,刚才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他此刻也无法,因为一旦从她身上起来,他的失态就会暴露在摄像头下,只好压着她遮掩,等缓解了再离开。
偏偏两人此时都只穿了薄薄的睡衣,越是注意,越是难消。
程让的眼睛已经暗得不能看了,流淌着汹涌的暗光。
他太想她了,一直都是他在满足她,而他却从来没有被她满足。没有过这方面体验的他只能在梦里想象她满足他是什么感觉。
此时那处触碰到女孩儿柔软的身体,就怎么都无法再离开,竟情不自禁地动了动。
许来迟心跳得几乎蹦出来,忙撑住他的胸口,仰望着他的一双水眸波光潋滟,无声地乞求他不要乱来。
程让撑着栏杆的手指骨节已经凸出得发白,几乎要爆炸。他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暗色,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一边的栏杆上,虽然可能会摔下去,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他将许来迟的披肩往上拉了些,身体前倾,又将她向栏杆角落深处压了压,顺着她的睡裙下滑。
随后他一手撑住栏杆,一手绕过她的纤腰,伸入她的披肩,在两人身体和角落栏杆、以及披肩的遮掩下,将她紧紧地按向他。
许来迟撑着他胸口的手骤然抓紧,低下了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程让抓着她极缓地动着,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顺了顺她的发丝,口中缓缓说道:“今晚看电影的时候,你哭什么?”
许来迟承受着折磨,又气又羞又难熬,却又不得不配合他遮掩,声音却还是微不可闻地发颤:“我哭什么关你什么事!”
“看个电影就哭得这样凶,你是眼泪做的人吗?”
“我想哭就哭,想哭得多凶就哭得很多凶,要你管!”
虽然现在说话只是为了遮掩正在做的事,程让也还是被她的娇蛮逗得好气又好笑。
他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耳朵:“许来迟,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复杂的女孩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是你,娇蛮任性的也是你,冷心冷肺的是你,甜言蜜语的也是你……”
“住口!”许来迟红着脸瞪他,被他在身体和语言上双重折磨着,一双桃花眼中仿佛盛满了春水,“不许再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这个样子,你怕的话可以离我远远的!”
程让的眼睛不能从她的眼眸中移开一丝一毫,他几乎要溺毙在这两汪春水之中了。浸泡在她这样的眼眸之中,下方也仿佛被满足,险些松开。
但他舍不得这样的美妙时刻,又强行忍住,转移话题道:“说说你给别的男人佩戴袖扣。”
许来迟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这件事,过了这么久,竟又来翻旧账。
她咬了咬唇:“有什么好说的?”
垂下眼睛,闷声说道:“当时那么多人,我也不能在别人提出要求之后拒绝呀,多让人下不来台,而且我当时很注意距离的,并没有碰到他。”
程让脸色冷了冷,低头凑近她的唇:“你现在亲我一下。”
“你……你胡说什么呀?”她咬住唇,使劲瞪他,示意他现在是什么地方。
“你要拒绝我吗?那我多下不来台,你怎么不担心一下我?”
她被他噎住了:“你!你……这两者怎么能一样?那只是戴个袖扣而已。”
“不一样吗?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对男人来说都是在挑逗。包括今天下午,你和月关贴得那么近,你觉得合适吗?”
她瞪着他,他今天是一起来翻旧账吗?
他谆谆善诱着:“许来迟,有些举动对你来说可能是无心之举,对于有心人来说,却是在释放引诱和鼓励的信号。
你生得好,性子也好,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招蜂引蝶,所以你更需要注意距离和分寸,该拒绝的时候就要拒绝,反而能避免后续更大的麻烦。”
许来迟咬了咬唇,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瞪着他。
虽然他说的仿佛有些道理,但是与他义正言辞的话语相伴的,是他此刻正在对她做的流氓事,就不是那么有说服力了。
他说的男人里面难道不用包括他吗?他对她做着这种事情,口中还冠冕堂皇地说着这样的话,他就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吗?厚脸皮!无赖!
他似乎也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大手放肆地捏了她一下,殷红的薄唇邪气地上挑,满眼挑衅地望着她,似乎在说看她能把他怎么着。
一张俊脸邪气肆意,说不尽的好看。
许来迟的心好像被他化成了一汪水,竟被勾得先颤了,在白色真丝长睡裙下,笔直纤滑的腿上。
他仿佛也感受到了,按着她的手蓦地加重,身形僵直片刻又转为柔软,低着的脸上微不可见地溢出一丝舒爽的笑意,又带着些未能餍足的不满。
许来迟通红着脸,盯着他睡衣上的暗纹,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生怕看到他羞人的眼眸。
程让温柔地笑了下,继续说道:“或者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像你一样,和别的女生离得那么近,那你不得爆炸呀?
你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咱们总得是同样的标准吧,都不准对别人点灯放火,对不对?”
许来迟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腰:“你胡说!我才不会爆炸呢!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让这会儿心情好,也不和她计较,懒洋洋地笑道:“是吗?也不知道是谁,一次次吃醋发飙,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许来迟又掐了一下他,羞恼极了:“你少胡说!而且我这里男女不平等,哪个男生想和我在一起,必须要让着我才行!”
这话说完,她又害羞了,后悔说得太直白,红着脸儿垂下了头。
程让眼眸凝住,紧紧盯着她,喉结缓缓地滚动着,慢慢地沉声问道:“许来迟,你是什么意思?”
许来迟冷静了些许,更加后悔了。
他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她,真的爱她吗?她真的要和他试试吗?
况且,他们对彼此的背景、家庭、工作、未来的规划都不了解,怎么能轻率地做决定?
她推了推他,低着头说道:“没什么意思,话赶话说到这里罢了,你不要多想。我要回去睡觉了。”
程让高悬的心再度深深跌落,不敢置信的期待褪去,剧烈的失望夹杂着痛苦。
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冰冷:“许来迟,玩我很开心吗?翻脸如翻书,说得就是你。”
许来迟气恼地拍了一下他:“对!我就是这么坏,你离我远点!”
程让被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一口口嚼碎吃了,他仰了仰头,让自己冷静,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将她的披肩拢在一起,挡住她睡裙上的狼藉。随即拎起她还他东西的纸袋,退后几步,大大的纸袋也遮住了他睡裤上的痕迹。
接着他从他的小仙女盒子中取出反弹琵琶的跳舞小仙女摆件,放入纸袋,将盒子递给她,冷声说道:“你的东西给你,行了吧。”
许来迟抿紧唇角,接过盒子。
程让扒拉几下纸袋,拿起他之前给她买的保温杯,冷笑一声:“这保温杯也碍着你眼睛了?”
许来迟沉默不语。
程让将保温杯又扔进纸袋中,便提着纸袋转身回了房间,没有再看她一眼。
许来迟眼圈发红,打开盒子,里面只剩下她的两支簪子、披肩、和那件黑色背心。小仙女摆件她一个也没有了。
他和她这算是彻底交割清楚了。
混蛋!他还说她翻脸如翻书,难道他不是拔掉无情吗?王八蛋,还说什么爱她,不过就是见色起意!
许来迟回房,拿着盒子去了卫生间。
望着那只透明盒子发了会子呆,最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咬着唇瓣将那件黑色背心拿出来,翻到背心的后腰处,摸到了一块发硬的布料。
她触电一般瞬间缩回手,他当时定然翻看过,也知道她当时就……
想到这里,她羞愧地无以言表、浑身发麻。
她闭了闭眼睛,无力地呻吟了一下,反正这么多次,她在他面前已经不能更丢脸了。
她蓦地想起他说她水性杨花、恣意纵情、私生活混乱,霎时间,她脸上羞涩褪去,转为雪白,目光怔怔。
他这样看她,所以觉得她不配被他尊重吗?所以才一次次肆意地欺负她吗?包括今晚,他想弄她就弄她……
许来迟之前从没有往这方面细想过,因为她也渴望着他,所以他欺负她,她心里一点也不讨厌,甚至很甜蜜。
此刻细思恐极,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瞬间失温,俱都如坠冰窟,就连嘴唇都发白了起来。
她双手撑着洗手台,试图缓解此时的头晕目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