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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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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储怀特奉皇命,出城查清盐城一案,他廉政清洁,一部案子结案后牵扯出不少地下交易,达官贵人对此极为不满,于是准备在谢储怀返回皇城复命时布下陷阱,将他永远说不出盐城的秘密。

谢储怀一路遭遇埋伏,不得不调转东归方向,可是几伙人穷追不舍,他写信请援兵一事也没有回应,犹如石沉大海。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一位白衣姑娘蹲在他面前打量着,她带着独特的银饰,发鬓边还输了两簇小麻花辫,银饰随着她晃头的动作叮叮当当的响着。

“中原人?”她偏头问道,少年看清了她面容的娇俏可爱,凑得近些时,少年郎微微熏红了脸。

“姑娘好,我唤谢储怀”他嗓音沙哑,已经是奔波几日未曾进水,马匹已经由于乏力倒在一旁。

“阿若水”她也大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你们中原人,长得都这般俊俏吗?”,阿若水笑道。

“姑娘莫打趣我了”谢储怀偏过头去。

“我娘说过,中原人都不是好人“她晃了晃腰间的水壶,将清澈的泉水在少年眼前晃,少年的眼睛盯着水壶,抿了抿嘴唇。

“但是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还是救你一命吧“说着缓缓将少年扶起,泉水滋润了干裂的唇,也一并流入了少年的心中。

“阿若水,竹林里只住了你一个吗?“

“嗯,我最近才从寨子里面出来,去镇上做些采买,在这里落脚,碰巧遇到你了“阿若水大方道。她挨着少年人坐下,身上的银饰晃荡作响,随后食指挑起青年人的下颚,轻声问道:”我们寨子的规矩,我救了你,你就要娶我“

谢储怀慌忙别开脸,朝着阿若水端正作揖。“在下万分感谢姑娘搭救,只是在下目前心系天下,着实不在意人世间的小情小爱。”他又觉得不够正式,又鞠躬道歉“若冒犯了姑娘,都是在下的不是,还望姑娘原谅”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当真啦?你可真有趣”阿若水踢动着足踝,笑得人仰马翻。

或许是觉得面前的姑娘太跳脱,谢储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以前在中原遇到的姑娘,都是知书达理,贤惠之至,不曾见过如此开发的女子,婚姻本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事,到了她的口中,倒真成了一句戏言,说起来轻巧极了。

“姑娘,婚姻之事是人生大事,切莫拿此开玩笑,若因此辜负了自己的一生,不值当”他正经的看向阿若水,训诫般的说出了这番话。

阿若水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我本就即将羽化,这些事情我早就看开了”

“姑娘可是又在说笑?“谢储怀还跟不上她的思路。

“这可不是说笑,我卜卦可知,这段时间就是我羽化之日,所以特定寻了个僻静之所离世,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这段日子,还能碰到你。”她笑笑道。

谢储怀定然是不相信这般大话“姑娘切莫轻信占卦,不过是一些江湖骗子的骗术罢了”

“你怀疑我的卜卦之术?那少年人,我今日便给你算上一卦”阿若水说着便从袖子中掏出几枚银币。

谢储怀却不在意的直接拒绝“成事由人,我不信命。“

“你可知外面多少人求着我这一卦,你却测都不测。不识好歹。“阿若水嫌弃的看着他。

接下来这几日,谢储怀都待在林间小屋里面休养生息,和阿若水接触久了,才发现她虽然跳脱,但也是个有趣之人。令谢储怀惊讶的是,她对自己的卦象深信不疑,就待在这个小屋静静等待生命的终结。

再过些时日,谢储怀就要回朝廷复命了,他早早收拾好行囊。

“姑娘若是无处可去,可随我一同进京,想来姑娘避世多年,必然没有见过京城的万家灯火,繁华初上“谢储怀像阿若水发出邀请。

可是她此时却犹豫了,若是见过,便会有留恋,会像以前无数找她来卜卦的人一样,想要逆天改命,想要拼尽全力活下去,可是最后却落得了个凄惨的结局。她本就对人世无甚牵挂,只希望一个人静静的离开。

“不了,这里挺好的”她勉强的笑笑。

可是,像她这么活络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向往热闹的地方呢?

谢储怀抓住她的手:“相信我,不要在意那些江湖骗子的哄骗人心的说法,你一定能活很久很久。“

看到谢储怀眼中细碎的光芒,阿若水最终还是被打动了。

她随同谢储怀一起入了京,尝遍了上京的美食,逛过了满大街的首饰店,几乎街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出到他们二人留下的影子。寺庙里的姻缘树有他们留下的祈愿信,庙堂的神佛见证了他们的相爱。

不日之后,谢储怀的兄长谢都便奉命去镇守边疆,而谢储怀也托他自边疆寻一世间稀罕的玉器,作为他与阿若水的定情信物,谢都爽快答应。

有天谢储怀正在前厅端茶品茗,不巧碰倒了桌上的几枚银币,六枚银币齐齐掉落在地上翻滚。落地后却整齐的排列成一个阵法,谢储怀看着像是阿若水平常用来占卜的小物件,正伸手准备拾起来。

此时恰巧阿若水从殿门外进来,看到掉落地上的银币,她脸色一白,急忙问道这个卦象是谁落在这里的。

见她慌忙的样子,谢储怀立马安慰:“没事,别着急,是我不小心碰到的,做不得数.”

她却仿佛没听见一样,仔细端详了起来:“受溯洄之气影响,大凶…….”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抓住谢储怀的手,坚定的要给他在算一卦。虽然谢储怀是拒绝的,但是看到阿若水这次态度十分坚定,不能轻易蒙混过去,只好接受。

卜卦后,看着六枚银币一模一样的方向的结果,阿若水情绪跌落低谷:“我少时靠着透露他人运势多次牟利,如今我自己的运势早已经残破不堪,本想着是从上天处偷的几日的欢乐,没想到还是影响到你了”她自责道。

谢储怀抱住她安慰道:“不存在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和你都会好好活下去,你不要被这种岐黄之术蛊惑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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