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光很亮,江图双眸微阖,侧了侧头,躲到了卫酬明的身下的阴影里。
卫酬明伸手,伸手覆盖住他的眼睛,帮他遮光,又问:“为了伪装alpha,还做了别的什么?江图哥?”
江图睫毛颤了颤。
还做了什么……那可太多了。
但江图不愿意再说,他拉住卫酬明的手腕:“你分化得晚,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做?”
江图拒绝了卫酬明的谈心邀请,直接发动攻击。
他顺着往上扣住了卫酬明的手指,十指交叉,紧紧相握。幽暖的玫瑰信息素丝丝缕缕地缠了上去。另一只手攀上了卫酬明的肩头,在他的脖颈上打着圈儿。
卫酬明的喉结滚动,耳根和颈根红成一片,隐隐能看见蜿蜒的青色血管脉络。他望着身下的江图,他们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这一刻,卫酬明有了江图是个omega的实感。
之前的那次标记,他可以当成治病,迫不得已,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江图很漂亮,他并不是第一次知道。
三年前被江图捡回家的时候,他就知道江图很漂亮了,他没见过这么漂亮的alpha,但他也从来没想过他会不是一个alpha。
他什么都会。
从洗衣收纳,到商务来往。
他曾经被江图手把手教过怎么叠被子,也曾和他就某家热门金融公司的发展彻夜畅谈。
江图做的可乐鸡翅还很好吃。
那个时候他就想过,他们要做一辈子兄弟,可是,他不是没有兄弟,陈仰望,辛皓天都是他兄弟。所以他清晰地知道,江图和别的兄弟都不一样,他是特殊的。
他最初并不清楚是哪里特殊,直到某天他们一起躺在被窝里,江图的腿无意识蹭上了他的腿,他立刻起反应了。
……
江图伸手扯住了卫酬明的衣领,把他扯下来,嘴角勾出挑衅:“还要我教你吗?卫总?”
卫酬明信息素疯狂往外涌,他的本能催促他去占有。可是……江图哥真的愿意吗?
可如果不愿意,不愿意又怎么样呢?从江家把江图要过来,自己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他想要江图。
从三年前开始,到现在,一天比一天更渴望。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忙,他只需要体体面面地邀请江图到卫氏工作就可以,江家一样拿江图没办法。
但他偏偏选择了联姻——最不体面的方式。
为什么江图就这么答应了呢?
信息素上头,卫酬明想不明白。因为要治病?可是治病是说好了的,而且昨天才标记过。那是因为之前说的交易?弄垮江家?所以才想要用这种办法,和他绑定?这是卫酬明知道的唯一一个理由。
卫酬明早就起反应了,但是现在还硬在这里不动。
江图伸脚轻轻蹬了一下他的腰,有些不满:“你要是不会的话,可以让小江继续教。”
卫酬明按住他的大腿:“江图哥,你听我说。”
听他话音正经,江图抬眼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非得现在说?
他揣测:“你……不行?”
他自己说完,微妙地往下面看了一眼,又道:“不像啊?”
卫酬明:“……”
很热,他感觉自己易感期都要被勾出来了。
他忍着,重新正了神色:“我帮你,不需要你陪我睡。庄医生说的标记,本来就不用到这一步。”
见他还在说这些,江图衣服都脱了一半了,本来很热的,敞了半天又冷起来了,他一,把卫酬明推开,坐了起来:“不中用是不是?换个中用的来!你怎么小小年纪,废话那么多?”
小小年纪?
卫酬明一窒,脸色都变了变。
江图见他在意这个,又缓了神色,语气也轻下来,开始诱哄:“都领证了,我们做这个合情合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喜欢玫瑰花吗?”
江图知道,玫瑰花型的信息素在情事中是出了名的无往不利。
江图重新躺下,环住了卫酬明的脖子:“卫酬。”
他轻描淡写,又带着点命令:“上我。”
盯着那双晕染着嫣红的凤眸,卫酬明感觉自己的易感期真的被勾出来了。
他捏着江图的下巴,重新把人按进床上,咬了了一下,才吻了上去。
……
·
第二天一早,卫酬明先醒来。
室内一片安静,没有光线,怀里热乎乎的,是江图,卫酬明收紧胳膊,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江图额头。
没烧。
卫酬明松了口气。
他低头,在江图的后颈上轻轻吻了一下。
对方感觉到了,却没有醒来,只是又往外挪了挪,卫酬明伸手,把人重新捞回来。
被子稍稍滑落,露出了圆润的肩头——上面零落着些青紫吻痕。
卫酬明提起被子,又往上盖了盖。遮住。
他把人盖严实后,从床头拿出手机,打开了网购软件,在搜索框中输入《alpha青春期性知识与健康教育》,加入购物车,又返回输入《夫妻性生活内参》,加入购物车,点开购物车,立即购买。
买好了,又把手机放到一边,回身又抱着江图继续睡。
·
很难醒。
江图梦到了他捡走卫酬明的时候。
为什么捡他呢?是同情,但又不完全是同情。
那时候他看卫酬明,就像是在看自己。
一个更勇敢的自己。
原城的一家叫冬火的酒吧,那时候卫酬明被陈仰望和辛天皓叫去玩。
江图那天也在。
或者说,他是听到卫酬明要去,所以故意去的,他就是想看看卫酬明。
去看这个被家族发现无法成为alpha后,被赶出家门的人。
最开始还进不去,要会员,但酒吧那天是卡颜局,拿脸当门票才进去。
最开始他看起来和其他人别无二致,黑衬衫解了两粒扣子,一手端着酒杯,松弛地靠坐着,和朋友交谈,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似乎这样的落差没有给他本人的心态造成任何影响。
挺好的,江图在旁边看着,心里想,那他以后要是被拆穿是个omega,是不是也能这样?
但就在江图要走的时候,他看见在卫酬明那个卡座大家都在为一把骰子的结果惊呼,卫酬明在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侧过头,用拇指抹了抹眼尾。
江图的脚步顿住了。他在哭吗?是酒太辣了吗?
江图又坐了回去,他低眼看到了桌角上贴着的扫码点歌,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点了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他在音乐响起时,朝着卫酬明看了过去。
歌词出现的那瞬间,卫酬明察觉到什么似的,脸色微变,抬了头。
卫酬明和他对视了。